第六章 白陌兒與樓梯

夜幕蓋住了整個福州城，距夏季的宵禁還早，四處燃起燭火，一番盛世太平。 待阿嫵與白陌兒抱著一下午的“戰利品”，回到了客棧卻也是戌時三刻了。 “嘿，兩位姑娘，和你一起來的那麽姑娘今下午出去找你們去了，怎麽沒和你們一起回來呢？天黑了怕是不好。”小二熱絡地招呼。 “姑娘？和我們一起的是位公子，小二哥看錯了吧。”阿嫵道。 “嘿嘿，是、是、是，當然是位公子，隻是這天也晚了，快歇息了，他還沒回來，等會兒就打烊了，會有不便。”小二一臉諂笑地湊過來，也不反駁。 白陌兒一聽就明白了，一邊捂嘴偷樂，一邊大方地拋出一角碎銀，故作嚴肅道，“公子、小姐要分清楚！這點兒銀子你拿著，待會兒記得緊醒些，記得給那書呆子開門兒！” “是、是、是……”小二拿了賞銀，便樂得不再多言。 阿嫵攜著白陌兒向二樓走去，木質的樓梯每走一步都發出古舊時光堆積的吱呀。 一隊旅人下樓匆匆，木樓梯搖搖晃晃，叫的更歡了。 打頭的男子一身短打，身形粗蠻，扯著嗓子，揮著猿臂招呼著同伴，“你說，今下午那美人咋長了那麽個高個呢？” 另一個接道，“嘿嘿，不知道品花樓能不能弄到這樣的貨色。蜂腰長腿的！多有味道！” 接著就是些下流的調笑。 白陌兒知道他們說的是書呆子這“美嬌娘”，壞心眼兒的暗自偷笑。 “小陌。”走在前麵的阿嫵突然住了腳步。 “怎麽了，阿嫵？”白陌兒狗腿的湊上前。 阿嫵回頭，如往常般麵無表情。 但是，白陌兒硬生生從她麵無表情中看出了暴風雨將至的低氣壓，忙打躬作揖，“我錯了、我錯了，阿嫵！我不該對傻書呆子開玩笑的！！” “陌兒！”阿嫵一見想偷奸耍滑的白陌兒不禁從氣憤到氣餒，“快去將他找回來，否則你就自己回蘇水去！” “好、好、好，阿嫵，別生氣啦！我這就去！立馬去!你別生我氣啦！”答話間，白陌兒像無腳的靈蛇幾下就滑下二樓的樓梯，幾個呼吸間，就溜出了客棧。 客棧一樓的一幹食客看得一愣一愣的，除了快之外，紛紛感慨如此溜跑方式真真是慘絕人寰。 那隊旅人最為慘烈的遭到了白陌兒的打擊，如骨牌似的從二樓滾到了一樓，還被不人道的從臉上踩過。還有一個人卡在了被白陌兒踩破的木質樓梯間，上下不得。與之相比，白陌兒路過的其他地方算是較完好了，隻是翻了桌凳數張，破了碗碟若幹。 大家回過神來，紛紛為之感歎不已，忙舉杯相慶。連那對旅人也不敢再多生事，慌慌忙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拔出同伴，捂著臉，灰溜溜的自出門去，不知可會再找樂子去。 阿嫵淡然的看著戰戰兢兢地掌櫃，對白陌兒的破壞力很是淡定，“記賬上，明日結給你。”言罷，青衣嫋嫋依舊，自回房間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