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伐清

第二百五十八章 坦誠相待(1/4)

    既是這樣,當官軍剿撫並用,答應給他們牛犁耕種,並讓他們的妻吃飽時,手下將士便人心離散,渴望過正常人的生活。

    因此,明末的農民大起義可稱之為**,但不同於在一種新的製度、理念的引導下,通過有共同理想的隊伍,來達到實現社會正義目的的良知**,而是一場在饑餓、困頓、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被迫起來尋找出路的“肚皮**”。

    誠然,**,尤其是“肚皮**”,打斷了社會的正常積累,浪費了既有的物質資源,破壞了既定的文化創造秩序。不別的,單是**要死人這一點就足以使我們認定,改良比**好,這不需要討論,需要討論的是,李自成怎麽“改”崇禎的“良”?是通過立法?選舉?還是彈劾?罷免?

    中國要想走出“以暴易暴”、“治亂循環”的怪圈,就必須拋棄幾千年來“隻換屁股,不換龍椅”的**方式,必須尋求一種和平漸進的方式來切入世界文明進步的潮流。

    而在拋棄傳統思維模式,尋求外部資源的過程中,是否一定要將幾百年前這些走投無路被迫鋌而走險的祖先妖魔化?是否能在否定他們解決問題的方式的同時,能對他們在反抗壓迫與暴政角逐的過程中所彰顯的人格力量、生命意誌給予適當的尊敬?

    在朱永興個人看來,在品評這些逝去的古人時,應該多一點理解,少一點苛責;多一點設身處地的悲憫,少一點站著話不腰疼的高談闊論。起碼,如果他不幸生在那些饑民之中,也不會老老實實呆在家裏餓死的。

    再崇禎,朱永興同情是有,但並不認為是一個明君,甚至對他頗多鄙薄。什麽“日理平台,勤於政事”,什麽“減膳撤樂,厲行節約”,仿佛他本來可以成為一個明君,隻是讓李自成害了。

    “日理平台”與明代的政治體製有關,為了加強“中央集權”——實際上是“皇帝集權”,廢除了千百年的宰相製,實行“閣臣輔政,閣部平行,群臣互製”的“文官製”。實際上就是誰也不相信,大凡事都得皇上點頭,連閣部大臣也不過隻是“票擬”而已。具體到崇禎這個人更是“為政察察”,用人多疑,又好自作聰明,他不“日理”誰“日理”?

    至於“減膳撤樂,厲行節約”,也是毫無用處。換一個辦公室,穿著爛衣裳上班,要求手下大臣“宿辦合一”,吃飯時少幾道菜,這都不錯。但關鍵問題是得取消加征,賑災濟困,讓老百姓不要跟著李自成跑,這才是當務之急。如果老百姓有飯吃了,你在宮中搞兩場文藝表演,多吃幾碗紅燒肉,有什麽關係?

    但崇禎一遇兵敗城毀的事,隻是一個勁兒地下“罪己詔”,但這有什麽用呢?對一個皇帝來,要緊的不是感動臣民,換取老百姓的幾滴眼淚,要緊的是,朝廷得拿出錢糧,拿出政策,救濟災民,讓老百姓回家種地,至少得停止橫征暴斂,因為在下洶洶的大勢麵前,加征無異於“驅羊飼虎”,但崇禎是直到上吊之前一個月還在嚴辭催逼錢糧。

    與其崇禎是有魄力,倒不如是魄力用錯了地方。在國家暴力機器之下,江南的那些富豪士紳無所動,偏要為難那些受災的老百姓。要富豪士紳能量大,可還能抗過刀把子?加稅征糧,不服就抄家,損有餘而補不足,應該不比動用大軍前去鎮壓民亂代價大吧?

    其實,這種“逼上梁山”的惡果在當時不要文人雅士、行政官員,即使普通百姓也已看得一清二楚。

    崇禎十四年,河南的許多州縣已為李自成所得,汲縣百姓王國寧冒死上書,指斥朝廷:“時時搜刮孑遺,日日更換守令,追呼於不毛之地,敲撲盡絕糧之人,終不能無米為炊,白骨再肉也。”但崇禎至死不悟,以為隻要把詔書寫得“語重心長”、“情深意切”,百姓就任由驅使,不複有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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