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Kill time，殺時間(2/3)

    “擠著時間打牌才有意思。”老彭說“我們又不是賭徒，也沒有東西來賭，打著打著都懶得看牌也沒有勝負心了。”

    “找女生打。”莫老爺出主意。

    幾個男生沉默了，因為他們剛剛被女生拒絕了，女生們關起門來有自己的樂子。

    “Kill time .”莫老爺賣弄了“中文翻譯是打發時間，其實按字麵翻成殺時間更合適。翻譯的人肯定沒有經曆過這種被一大片的時間困住無所事事的困境。現在的時間就是龐大的怪獸，你們誰不想殺它。”

    眾男生點頭稱是，師兄英明。

    “其實動物野外實習非常無聊，也沒有什麽意義。”莫老爺吐出那根狗尾巴草右手夾煙一樣夾著，然後雙手交叉互抱雙臂，背向後靠，猛然發現坐的不是椅子沒有靠背，幸好長腿點地撐住了身體平衡，一副高深的樣子繼續說“你們要觀察要研究動物，但是動物會飛，會跑，會跳，會遊，它們不像植物那樣定在一個地方等人來。你們想采集標本，可是現在的動物，哪怕是蝴蝶，昆蟲類，最常見的都是國家二級保護了，誰敢捕捉。動物不像植物，植物我們還能摘樹枝，摘花朵，不傷它生命。”

    大家都沉思了。

    莫老爺突然站起來，頭頂都快撞到屋簷了，其他男生也跟著站起來，他們隻到他的肩膀處，他們還是抱著期待，想戴上帽子衝進雨裏。誰知莫老爺，把那根狗尾巴草拋進雨裏說“散了吧。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然後他一步跨三個階梯走回樓上的房間，當然他是獨自一人住一間。

    客棧有一部電話。頭三天，甚少聽到電話鈴響，這兩天如果聽不到電話鈴響，肯定是有人正在接電話，鈴聲一響就有人飛毛腿一般撲過去，嘴裏嚷嚷“肯定是找我”，如果不是則垮著臉傳聲“某某某，接電話。”交接電話聽筒的時候又叮囑“別說太久，我在等電話。”這些都是處在濃情蜜意中的有情人。

    幾天後店家投訴到莫老爺處。莫老爺隻能下令，晚上8點後拔電話線直到上午9點才能接上，隻能接電話不能往外打，前兩天往外打產生的電話費，隻能從實習經費裏出了。兩天的時間足以讓這個號碼飛遍想要飛的地方。隻要被喊去接電話，我們這些酸葡萄就起哄“喲，有人找，誰啊？”另一幫酸葡萄就以更響亮的聲音答“小冤家！”接著是一陣哄笑。等這個幸運的人接了電話回來就要被嚴刑拷問交代愛情故事。這也是平淡難熬的時間裏一種調劑。

    大家掰著手指頭數，張雨樂，老彭......接過電話，都是有人惦記的人，沒接過電話的人仿佛要低人一等，是被拋棄在忽兒山的人。以前植物實習呢，每天早出晚歸，累得半死，哪怕跟外界隔絕，心裏也踏踏實實地，那時候羨慕別的組安逸舒服，現在終於過上了混吃等死的日子心反而懸在半空，空蕩蕩地，又懷念起艱苦歲月。

    “姚瑤，接電話。”這個呼喊響起的時候，我正趴在席子上的日記本胡寫亂畫。人無聊到極致隻能寫日記傷春悲秋。

    起哄開始了。我還摸不著頭腦，心裏在排查“誰？”管他是誰。我想要的不就是在一片羨慕眼光中虛榮心滿足得飄飄然還要作出一副淡定的苦惱樣施施然去接電話的樣子嗎。

    “喂，你好。我是姚瑤。”我的聲音從未如此清亮愉悅，這時候管他是誰，哪怕是我的仇人，我也笑語相迎。

    “忽兒山好玩嗎？”這聲音除了周師兄還有誰。

    “嗨，是你啊。我還以為是哪個悄悄愛慕我而我不知的帥哥呢。”

    “我是啊。”他笑嘻嘻地說“動物實習好玩嗎？肯定沒有植物實習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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