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吃梨打(3/4)

    話間步履匆匆，穿胡同而行，到了百貨大樓腳下的多倫道上，這裏有一家醫院，周圍的孩子或者大人生病了，大多到此來看病，掛號、問診，撩開背心，露出白皙的皮膚，戴著口罩，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用聽診器在他胸口聽了聽，問一問經過，“沒事，就是吃了太多梨子，受涼。”

    聽診器冰冰的，盧利被涼意一激，人也清醒了一點，回頭看看，來弟正抱著他坐在她的腿上，和醫生話，“那，開點藥還是打針？”

    “不，不不……不！”

    醫生對這樣怕打針的孩子見得多了，露在上麵的眼睛一彎，帶出幾絲笑意，“打一針吧？打一針慶大！”

    盧利奮力掙紮著，怎麽也不肯馴服，“回……回，回，”他本來就結巴，情急之下更是嚴重，回了半，別人也不知道他想什麽。

    “知道，知道，不打針，”來弟卻是明白的，抱著他連騙帶哄，“就吃藥，拿了藥就回家。”

    醫生開好了藥方，來弟抱起弟弟，轉身就走，卻不是向醫院門口，而是轉頭順著走廊前進，等到了一間門前，門敞開著，掛著白色的門簾，挑簾而進，裏麵是一張床，床邊放著一個圓凳子，另外一側的桌子上，放著加著蓋兒的白搪瓷大盤子。

    盧利直覺不好，心中還存著一分僥幸，“姐……”

    “在這拿藥，拿了藥就回家。聽話啊。”

    等護士進來，她手中又拿著一個鋁製的飯盒，同時打開飯盒和搪瓷盤子，用鑷子取出一根針管、一支針頭。

    盧利立刻明白過來，這下可不幹了，趁姐姐不注意，撒腿就跑！來弟一把抓住，被他拉動著，二人之間的胳膊伸得筆直，孩子的雙腳努力向後蹭，嘴裏不停的大呼叫，“不…不…不！”

    “聽話，，聽話。打一針就……就……就好了。”來弟使勁把他拉回來，將他的雙腿固定在自己腿間，盧利不甘雌伏，和姐姐撕扯成了一團；來弟一個人居然製他不住，“招弟，快來！”招弟進來，幫著姐姐按住他的手，來弟褪下他的褲衩，按在腿上。

    “舅……舅……媽！”盧利悲慘的大叫，卻完全不起作用，忽然覺得屁屁一涼，緊接著是一陣脹痛，“哎！”

    藥液推射進身體，二人同時放開了他，來弟恨恨的在他頭上打了一記，“哭嘛？倒黴孩子，看看把我們倆折騰的？這一身的汗？”

    盧利隻覺半邊屁股連同大腿都是一陣漲疼，他很少生病，打針的次數也不多，基於孩子畏懼針頭的心裏，每逢打針的時候都是渾身繃緊；殊不知打針的過程中，病人的肌肉越放鬆，越容易緩解疼痛，像他這樣的，最後也逃不掉一針之苦之外，還要疼上很長的一段時間，最起碼，一個下午是不大能像往日那般運動自如的。

    瘸著腳出了注射室，舅媽正在外麵等候，指間夾著煙卷，徐徐煙霧從口鼻冒出，“怎麽了？喊嘛？離八裏地就聽你叫喚。”她彎腰摸摸孩子的額頭，“好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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