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2)

    在這一刻，小灰突然意識到，眼前的小白不是自己認識的小白。或者說，平日裏活潑單純的小白隻不過是對方的偽裝。若非自己今日提到了不該觸及的話題，小白的態度也不會轉變得那麽快。也許，是它不該多嘴。小灰垂著頭，暗自懊悔著。

    “小灰你一定是糊塗了，這裏一直都是這樣啊，它們不過是長得比較慢而已。”小白忽然恢複平常的語氣，輕鬆地笑著說。然而，方才它冰冷的話語依舊回蕩在腦海中，對於小白的故作平靜，小灰不發一語。整整一天，小灰都變得沉默寡言，小白卻仿似沒有察覺般，與往日一樣說著有趣的事。

    深夜，直至小白沉睡，小灰也了無睡意。白日裏小白那一番異常的話語，使它察覺這一切都沒有那麽簡單。在山穀待了那麽久，它逐漸發現周圍景物沒有變化。白日同小白說那幾句話不過是為了試探，不料小白反應那麽大，卻是驗證了它的猜想。

    而小白語氣的冷漠也讓它意識到繼續追問不會有好事發生，潛在的危機感令它暫時放棄了對此事的追究。至少，在小白麵前是決計不能再提了。

    趁著如今小白睡著了，小灰做了一個決定。它小心翼翼地伸長了身子，將自己的葉片纏繞在臨近的雜草根部附近。然後一點一點，盡量不發出過大聲響地將那株草向自己拉扯。雖然常理來說身為一片葉子，微不足道的力量肯定做不到。但是小灰覺得，不試試怎麽知道自己一定做不到呢。

    下定決心，小灰便使出吃奶的勁狠命拉扯著。該說是種族使然，同為草葉，小灰縱然在擁有靈智這方麵優於對方一等。然而，小灰還是做不到將草木連根拔起。不過也不是說忙活了半天毫無進展，好歹那株雜草上被小灰劃出了幾道劃痕，甚至有一處出現了微小的斷裂，這也算是有點成果了。

    清楚地了解了自己力量的渺小，小灰放棄了最初的打算。至於被自己弄出來的裂口，也足以為自己驗證時間到底有沒有流動。想通了這一點，小灰也不氣餒，而是精神奕奕地緊盯著那株草上的痕跡，生怕錯過一丁點變化。因而，專注的小灰沒有發現身旁顫動了少許的白葉，也就不知道它的一舉一動都被小白看在了眼裏。

    翌日。天色逐漸明亮起來，山穀也恢複了光亮。經過了一整夜的不眠不休，小灰的精神有些萎靡。雖然十分想倒頭就睡，好在它還記得查看那草的狀態。這一看，小灰心內一突。臨近那株雜草分明被自己拉扯出的痕跡，竟不知在什麽時候消失不見，仿佛先前它盡力的拉扯都是它的臆想。

    完整無痕的草葉就展現在眼前，然而，小灰確信它的記憶不會出錯。凝視著眼前的雜草，小灰腦中突然閃過很多畫麵。畫麵中是一對雙生子的出生以及成長所經曆的一切，直至最後躺在一張床上的兩兄弟。畫麵是從弟弟的視角去看，小灰突然意識到，這是它失去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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