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散打冠軍(1/2)

    天微微亮。

    趙家小院裏支起一口鍋，女人們把米洗幹淨倒進鍋裏，加上大半鍋子水，煮稀飯。

    陪夜的人早上吃了東家的稀飯才回去睡覺。

    趙冬一晚上沒睡，臨天亮才眯上半個鍾，這會兒又醒了。

    心裏亂。

    昨天傍晚還感歎自己重生回來沒去看婆婆，晚上就天人永隔了。

    趙冬心裏糊了泥，越來越幹，越來越悶，整個喘不上氣發不出火。他走進院子打一盆水，整個臉埋進去。

    王梅花見了也不攔著，自己的兒子什麽樣她懂。

    有孝心，見不得家裏人受委屈，脾氣倔，他這是在怪自己呢。

    她抹一把眼淚，碗裏的稀飯像是白水裏加的幹蠟燭油，沒有一點兒滋味。

    等陪夜的人吃完稀飯回去，院子裏就隻剩下早起來幫忙的幾個女人，男人們還要下地農忙。

    趙華終於帶著兒子從大磚房裏出來，拿了白布拴到腰間，拉著孩子跪下來磕三個響頭，然後自顧自到大鍋子邊舀了一大碗稀飯。

    喝完一碗不夠，又舀了一碗。

    趙土生見大兒子終於出來了，討好地搭話：“兩碗夠吃不？鍋裏還有。你媳婦呢？她怎麽不出來吃？”

    他呼啦啦喝完第二碗，把碗扔進盆裏，說：“她敢來嗎？這不是有人守著呢？”

    趙冬直勾勾看著他不說話，指桑罵槐的技術趙華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這個時候，趙冬已經不想計較。

    婆婆的死直接原因是被李招娣氣的，間接原因可能是自己重生回來救了媽媽。隻要她李招娣老老實實跪在這兒磕頭哭上幾嗓子，這事就算了。

    可惜，有人偏不。

    氣氛一下到達劍拔弩張的地步，趙土生見大事不妙，想要勸架，畢竟有外人在吵起來不好看，還沒開口卻一手摸著自己半邊臉，“嘶哈嘶哈”地皺起眉頭。

    這節骨眼上牙疼。

    這杆老煙槍崇尚飯後一支煙，快活似神仙，寧扣腳丫子，不肯刷板牙。

    他被那臭氣熏天的一口爛牙半夜裏折騰地睡不著覺。

    牙疼就像拿針密集地紮人神經，痛感滋溜溜地從嘴裏通到腦門然後直達頭頂，疼地人吃不下飯睡不著覺，卻不至於滿地滾。

    誰說牙疼不是病來著？

    “我怎麽不敢來，這是我家，我嫁過來一天沒享福，累死累活下地種莊稼，還給你們家生了孫子，我回家怎麽啦？誰敢攔我？”

    眾人聞聲望過去，李招娣頂著兩個黑眼圈進來，雄赳赳氣昂昂像個鬥雞，後麵還跟著兩隻目光淩厲的豺狼。

    那是她的兩個弟弟李耀宗、李耀祖。

    所以說，這就是她總往娘家搬東西的原因呀，李招娣總是秉承一個道理：娘家才是自己最親的人，男人和孩子都要排後麵，更別說家公家婆了。

    趙冬一看就懂，這是來找事的，他揉了揉眉心站起來，兩隻胳膊伸展開來使勁甩了甩。

    李招娣一愣，不自覺往後退一步，可轉而想著自己有兩個護法怕個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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