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有意思(1/3)
節度使府。
曾淩一直都是一個很自律的人,從少年時候開始,到現在已經自律了幾十年。
這種可怕的自律在方方麵麵,他對自己的嚴苛,就好像那些自律的行為指的不是自己約束自己,自己給自己紀律,而是可以解釋為自然規律。
隻要沒有特別重要的事,在什麽時辰看書,什麽時辰練功,什麽時辰撫琴,什麽時辰下棋,都固定的一成不變。
這種自律一直持續到了他做官才算有了些中斷,可隻要有時間他就會把這些補上。
做官之後的曾淩又多了一條自律,那就是必須每天都要思考三件事。
我該怎麽樣,我的手下該怎麽樣,我的上官該怎麽樣。
其實他能來冀州做節度使,正是因為對人心揣摩到了極致,因為一句話,而讓大太監劉崇信把這個如此緊要的位置交給他。
當時大太監劉崇信正想著要在他老家修建行宮,那已經不算是莊園,規格比皇宮也不差,所以稱之為行宮才算合適。
誰給劉崇信督建行宮,誰就會賺的盆滿缽滿,所以冀州這邊,一瞬間就被許多人盯上了。
劉崇信的那些孝子賢孫一個個恨不得排隊跪在劉崇信麵前求這差事,可是劉崇信一時之間真的犯了難。
按理說,當然選派一個他的親信做冀州節度使才最好,可是當時武親王還在朝廷裏,他不敢太放肆。
這個時候,曾淩就想辦法讓劉崇信知道了一句話。
這句話是......曾淩這個人知深淺懂輕重。
劉崇信本來就知道曾淩,一個不刻意去巴結誰,但不管是哪位上官安排他做一些事,都會做的漂漂亮亮無懈可擊的人。
武親王當然也知道曾淩這個人,因為朝廷裏當時恨不得人人都說我是劉崇信的門徒,以此為榮,唯獨曾淩哪邊都不靠。
滿朝文武之中,能讓劉崇信覺得可以也讓武親王覺得可以的人,隻此一個。
曾淩到了冀州之後也表現的並不強勢,所以才會讓冀州府治連功名那些人覺得他可欺。
連功名是劉崇信的人,他也想做冀州節度使,結果空降過來一個曾淩,他自然不服氣。
曾淩該溫和的時候溫和,該有雷霆一怒的時候就一定會有。
等到人們緩過神來才發現,短短幾年,曾淩已經把冀州軍政大權牢牢抓在他自己手裏,而和他作對的人,一個都沒有好下場。
曾淩這樣的人,看誰都是自己的棋子。
羅境如是,羽親王如是,李叱亦如是。
此時此刻坐在桌後的曾淩眼睛一直沒有離開棋盤,棋盤上已經落子很多,所以接下來的每一步都變得至關重要。
在他對麵也坐著一個人,可這個人沒有在下棋,他是在看曾淩自己和自己對弈。
良久之後,曾淩緩緩吐出一口氣,向他自己投子認輸。
也就是在這一刻,一直安安靜靜坐在他對麵的羅境笑了笑道:“曾大人這樣的人,應該沒有無聊的時候。”
曾淩笑了笑道:“人生,哪有那麽多時間去無聊?”
羅境語氣很平和的說道:“我和大人你不一樣,我這個人沒有什麽愛好,每天除了練功和練兵之外就無所事事,於是我就有很多時間無聊。”
這話裏,似乎有點意思,仿佛在告訴曾淩,我有的是時間和你耗著。
好在羅境沒有等太久,他來登門求見,就是想看看曾淩到底會給自己一個什麽樣的解釋。
然而等到現在,曾淩好像才醒悟過來羅境是來做什麽的。
“昨天的事,我不方便出麵。”
曾淩放下手裏的棋子,端起茶杯後抿了一口,借著這短暫的時間把剛剛想好的措辭又整理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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