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州風雲誌

第五十一章 高人(六)(2/3)

    張禦宏雙手朝中間一合,一聲輕響,那不斷循環往複的水汽和茶盞混雜在一起碎成一團細微至極幹濕混合的粉末,然後下一瞬間,虛空中仿佛有一到金色電光構築的雲紋一閃而過,他再分開手掌之時,手中依然是那個裝滿了清水的茶盞,好像沒有絲毫改變。

    夏扶住下巴若有所思。他知道張禦宏並不是故弄玄虛,這也不是學那些老和尚打禪機,而是到了那種高深玄妙之處,言語實在是沒有什麽作用,反而隻能誤導。後上的功夫,隻要有毅力肯努力人也不傻,那終究都能慢慢練到,但是先之上的境界任隨你是出身何等的大派名門,有多深厚的積累傳承,都要靠自身的悟性和際遇。這就是即便龍虎山淨土禪院這等門徒遍下的宗派,唐家這等專注於人才培養,積累深厚無比的世家,先之上的高手都是極寶貴的人才。而有些沒什麽師承奇遇的江湖浪人,反能借著努力和自身悟性得窺先之上的境界。

    “人能弘道,非道弘人。”張禦宏將手中的茶盞端到嘴邊淺淺地喝了一口,緩緩道。“後‘術’‘器’之用,本質是‘法’,而‘法’之用,本質便是‘道’了。”

    “而道在何處?便在你自己腳下。所以到底先之上是如何景象,夏道友便無須多想,當你自己能看到之時自然便能看到。而我也隻能這麽多了。”張禦宏隨手輕輕一放,又好像是一丟,手中的茶盞就落在了旁邊的矮幾上,沒發出絲毫的聲音,一切都自然而然不帶絲毫煙火氣。好似那茶盞,那矮幾,都是各自在翩翩起舞而又配合得完美無瑕的一對絕世舞者。但偏偏那又根本是一對死物。

    “多謝張真人賜教。”夏長吸一口氣,站起來一揖到地。張禦宏的這一番論道對任何一個修道之人來都是萬金難得,不定就算龍虎山中也沒有人享受過這待遇。雖然他並沒有能完全聽明白,但隱隱能感覺到和他在茅山聽到的何晉芝所的有什麽共通之處,心底深處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正在勃勃而動。可以肯定,若是有朝一日他也能有機會進入先之境,今張禦宏的這一番話功不可沒。

    不過感激是感激。驚喜是驚喜,夏自己也還記得,今他來這裏找張真人問的可不是。或者不單單隻是問這先境界,而是還有更重要的問題。他凝了凝神,問:“我還有一事問張真人,當日那地靈師最後所用的是何道法?竟有掌控地間一切的威能。令我有身如螻蟻。生死由人的感覺。我也知那絕非氣勢所造成的錯覺,而是當真如此。當時若不是那地靈師自身法力枯竭,動念之間就能讓我們三人灰飛煙滅魂飛魄散。即便是現在回想起來也叫我心生恐懼,感慨萬千,也是由此才感覺先之上的道法實在玄妙莫測,匪夷所思。”

    張禦宏想了想,看向夏歎了口氣道:“那是太上正一彌羅萬有道尊神臨**,可算是我師教中最為高深的道法。縱觀如今下。大概也就隻有地靈師能仗著陽神法體之妙能用出這道法術。這是連我也事先沒有料到,因為地靈師本身境界並不足以駕馭這等這無上法門。強行施用的代價便是有可能會消耗那陽神法身的部分根本,可見夏道友當時你確實將他徹底激怒了。他是想將你們三人徹底打殺,不定還想順帶試探我能有什麽應對之法,這才不顧一切用出這道法術。”

    隨意打探別人他派道法之秘無疑是件很犯忌諱的事,但夏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那...不知可是師道中最為近‘道’之法?”

    張禦宏眼中閃過一抹亮光,看著夏點了點頭,聲音中已經有了幾分讚許之意:“能問出這問題,夏道友果然聰穎。”他低頭默然了一會,似乎是有些猶豫,又像是在考慮什麽,最後還是緩緩道:“涉及師門**根本,我也不好多,隻能如此回答夏道友:那隻是最近我師道之‘道’之法,也終究隻是門法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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