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一場II

二十四 萬箭穿心(2/4)

    “可那韋太太分明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連殺雞都未殺過,十指不沾春陽,如何叫她--”

    “有恨便夠了。”

    淡如呢喃歎息,他不由記起她從前揚著眉梢,下顎微抬,囂張跋扈的模樣,如明珠一般璀璨奪目,驚心嫵媚,奪過他的配槍說:“趙、鈞、默,你不能負我。”

    是嗬,有恨便夠了,手無縛雞之力,從未殺過人又如何,隻消一個動作,誰都比不上枕邊人的利器更尖銳的了。

    思忖中,他不免覺得心涼,如今他用這一招對他人,早晚他人或許也能想到這招對他吧,殺人者終被人殺,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從很久起,他便明白,什麽叫做半點不由人。手上那麽多鮮血唯一想守護的僅僅也隻有那把雖是可以在他身旁插進他心扉胸口的利刃。

    “他同韋太太可是少年夫妻啊。”

    馮鳴不知為何,屏息了一瞬,心底有一個地方發涼,雖是在說公事卻到底是生死之事,還是略有感觸的,叫誰殺那人他皆不覺得悲涼,反而覺得應當,卻是讓韋太太動手叫他心有難言之感,其一他怕說服不了對方,其二畢竟是夫妻,好歹曾經相愛一場,到最後竟落得如此下場,豈不是叫人吹噓心寒。

    趙鈞默何嚐不明白馮鳴的意思,然,他擺了擺手,靜若寒潭的眸子正色地側頭凝視著馮鳴道:

    “鳳聲,你信我,你未愛過人,若是你愛過你便知曉,這個世界上能殺得了韋蕭的隻有他那叫他毫不設防的糟糠之妻。即使是如今他摯愛的小妾都及不上曾相愛陪伴多年的夫人叫他放心,他雖已嫌她,線人傳來的消息卻是唯有他大太太拿給他的吃食,他是毫不猶豫地吃下的,不用叫他人嚐過。”

    “你可明白,情到極時已是盡頭。”

    “鳳聲,死在自己夫人手上,他不冤枉。”

    長長一段話,一起嗬成,低啞的嗓音緩慢如最低醇的西洋樂器,他仿佛籌劃已久又似突發其感,話落,趙鈞默深深地闔上眼,揉了揉作疼的太陽穴,馮鳴隨後立刻頷首低應道表示知曉,又已知趙鈞默交代已完不欲再多言,他便也噤聲起來。

    ……

    靈堂很靜,連一絲聲音都無。

    明晰低眉斂目地跪於家人的靈側,像一座已經被時光定格住的冰冷石雕,吊祭之客極少,風陰測測地襲來,她隻是一件單衣,而周媽在側,亦是老淚縱橫,然,自家大小姐無聲響,她便也隻能暗暗流淚,手上擦拭眼淚的拿著的帕子都被淚給浸濕了。

    她已上過香了,隻是一切來的太突然了,這一切仿佛竟像是要將她溺斃,她來不及思慮太多,隻是像木頭一樣,做些這個時候該做的事情,然後一直木然而冷硬地跪著,在這個原本門庭若市的地方,竟成了一座靈堂,萬事皆虛,她驟然低低發笑,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卻再沒有流下來,連流淚的力氣都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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