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步步錯(1/4)
那日同明鉉報了她偽裝中國學生的住所處,她便在明家以養傷為由住了下來,期間也和明老爺子打過照麵,她見他和明老爺子極像,卻多了份極純粹的東西,也許是喜愛音樂的緣故,她仿佛能在他身上看到極簡單的感覺,她暗自探聽,倒是聽見明老爺子對明鉉無多訓斥,隻是低低吩咐他多加小心,她亦感到胸口時不時有些隱痛傳來,而心卻如明鏡,清楚了幾分。
西園寺輝夜亦在明府有了從未享受過如此的待遇,不是有多好,而是這般親昵,家仆端著熱水進入屋內,他皆搶過活,親力親為地替她絞好毛巾,用溫柔極致的手勢為她擦拭麵部,彼此湊得緊,她總是按捺住自己不知為何絮亂的情緒,隻得垂下眼,倔強得沒有一言一詞。隻是,他經常調笑她,有時劃過她頭頸上的痣總取笑道:“葉蕙,你這兒有痣,聽聞老人家說,這兒有痣之人皆是硬心腸,心至冷之人。”
心腸硬。
她思忖想著,這話倒是不假。
“我還以為像你這般的男子應是無神論者,如何還聽得迷信之言?”
“我信,我有時的確信命。”他失笑,俊挺不羈的麵龐散著最洋洋灑灑的光芒。說出的話竟是出乎意料的無奈。
她挑起秀眉,仰著頭,任他仔細擦拭自己素手,從手背到手心,酥麻的觸感讓她總是不由失神恍惚。
“什麽是命?”回神過來,她問道,她最是不解中國人的命理之說,雖日本崇尚中國的多種文化與理論,可她是軍事家庭出身,性子硬朗,從小被當男子訓誡,哪有信這般過。
沉吟了半晌,他方舒張了眉頭,輕點她的鼻尖,回答:“也許,遇見你就是命。我們相遇認識就算是人的命,那是你無法更改,也是無法轉變的東西。”
若幹年後,她方想起今天彼此的對話,一語成讖,他們的相遇的確是命,卻是命中的劫數與劫難,如若沒有相遇,他還是他,他若是救了上一個或是下一個遊行的女學生,那麽一切都會自此不同,她亦甘心這輩子沒有遇見過他。然。一切皆是枉然。這倒是後話了。
“你手上怎那麽多繭,家裏讓你幹重活嗎?”輕輕擦拭著她的手心,他深深蹙起眉,見她手上許多老繭,心下不由一緊,滿是心疼與惱心,還來不及細看,她卻是一下子收回了手。
“無事,我素日比較愛折騰自己。”模糊不清,她眼神恍惚了一瞬,然後淡笑道。
他的眸光很清澈極為清亮,那眼裏的關懷之意不是假的,可她每每心下一軟的時候,總是瞧見他屋內赫然的那幾個字:不滅匈奴,何以家為。
每每此時,她皆瞬間像被冷水澆了一身,透徹冰涼。
其實她不愛說話,臉色少有變化,每次都是他一問,她一答,少有的主動發問也是極快的結束談話,他怕她發悶,倒是跑去了趙公館為她討來了一隻波斯貓給她解悶。
那是一日天氣毒熱,他給她準備了涼茶,才方解渴喝下想休憩之時,一個白影緩緩悠悠地在她麵前晃動,“喵……”是一個尖銳細長的聲音,貓的喵聲,定眼一看,是一隻極其慵懶迷人的波斯貓,品種極正,一雙鴛鴦眼滴溜溜轉,也不怕生,跟她對視了好半晌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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