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該受的罪

第40章 該受的罪 她疏離的神情，淡漠的眼神，都宛如鋒利的刀芒，將李曜心中剛剛升起的慶幸斬得七零八落。 他放下一切驕傲，哀聲苦求道：“阿婉！我錯了，當初是我眼瞎，沒能認出你，我願意以任何方式向你贖罪，哪怕你要喂我喝下毒藥，我都甘之如飴，隻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溫婉站起身，輕輕地避開他：“陛下，過去的事情於我而言，就像一場夢，我渾渾噩噩地掙紮許久，一朝夢醒，再回想從前，發現很多東西都已經淡去……我其實已經不再在意，不怨亦不恨，但你若真的想贖罪，就把紅豆交給我撫養吧！” 不怨，不恨，也不愛。 心像挨了一記重錘，李曜渾身一顫，喉間再度湧起血腥味。他咬緊牙關，拚命坐起身，想要抱住她，可身上的傷口崩裂，鮮血湧出，再度染紅了紗布。 “你還想不想好起來？快躺好，別亂動！”溫婉急急將他按回床褥間。 瞧見她明眸中的關切，李曜激動地捉住她的手：“阿婉，你還在乎我，我也在乎你，我們忘掉過往，重新來過行嗎？紅豆可以交給你撫養，隻求你留在我身邊！” “李曜！你不要這麽自私行嗎？”隻是跟他雙手交握，溫婉的心跳就不爭氣地亂了，她羞怒不已，憤然甩開他的手：“我已經不再愛你，也不可能再愛任何人。” 她抖著手，撫向自己的心脈：“這裏被劇毒蝕傷過，如今全靠一株無情無義的花來維持跳動，一旦動情就會死……” 是啊，他差點忘記了，因為被他毒傷，她已經沒辦法再愛。 已害過她一次，他竟還想覥著臉害她第二次？他簡直豬狗不如！ 心像被針紮中，李曜疼得哆嗦，他用力閉上眼睛，慢慢鬆開手指。 “對不起，是我不配，我……” 慌亂的腳步聲遠去，不等他把話說完，溫婉便已快步離開房間。 沒來得及收回的手，重重砸在床褥間，李曜弓起身體，噴出一大口血，幾乎染紅半邊床榻。 自作孽，不可活！ 他活該！ “陛下，再這樣下去，你活不過今年了。”薑寧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迅速用銀針封住他的心脈，然後皺著眉替他診治起來。 “生，或者死，都是我該受的罪，”李曜長喘口氣，用殘餘的力氣將他紮在自己身上的銀針拔出：“謝謝你救她，也謝謝你隱瞞我的病情，往後，她便交給你了。” “陛下，”薑寧眸光複雜地看著他：“安兒不會希望你這般折磨自己。” 李曜故作豁達地輕輕一笑：“我死去，她才能更好的活著，不是嗎？”哪怕已成過去，可他始終都是溫婉唯一愛過的人，隻有他離開，才能保證她再不動心。 這是他現在，唯一能為她做的事情了。 雖然有些對不起紅豆，可她呆在母親身畔，肯定會比跟著他更幸福，而他會提供足夠的物資，讓她們無憂無慮地度過下半生。 “你現在出去，帶著她們走吧，不用再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