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可殺可留(1/4)
從嬴政離開的那天起青鸞就在算著日子。該回來了,就該回來了吧。
其實日子對已然是一個少年的景臻來說並無任何差別,他還是過著以前那般恬靜的生活,隻是越來越喜歡坐在窗前,一副出神的樣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青鸞,我能問你一些事嗎?”
正做著針線的女子有些驚訝,愣了半天才回說:“公子要問什麽?”
“能不能,”少年有些猶豫的皺起了眉頭,隔了好久才說:“能不能告訴我一些……大王以前的事?”
“您是說,大——王?”女子放下了手頭的活計,想著都快過了三年,這還是這人第一次提到嬴政,青鸞甚至都以為他都已經把嬴政忘了。
“公子是說在您出生以前,還是更早的時候呢?”
“我想,從大王出生的時候聽起。”他說著撫了撫藏在衣袖中的那塊玉璜,閃爍的眼神中透著些心虛。
“奴婢是在大王回秦國以後才在他身邊服侍的,之前的事也隻是聽說。”
“嗯。”
她說:“大王出生的時候先王還在趙國做人質,那時昭襄王(嬴政的曾祖父)讓白起率軍攻趙,一夜之間就在長平坑殺了四十餘萬趙軍。”
“四十餘萬……”
“是的,就連趙國的都城邯鄲也差點被攻下了,趙王本想殺掉人質泄憤,是呂侯爺拿錢疏通才買得先王一條人命帶他匆匆逃回了秦國。”
少年有些明白了,語氣中略帶惆悵的問:“那大王,是被丟在了趙國?”
“是的,那時候大王還不足兩歲,夫人隻能舍命帶著他逃出邯鄲。後來趙王一直派兵追殺,大王也一直躲躲藏藏的過著流亡的日子。雖然大王從來也不提起,但那七年裏必然是很苦的,就是身上那些傷痕也把奴婢嚇了一跳。”女子說得有些動情,不覺間就想起了當時初見的情形,“那個時候奴婢想著,一個才九歲的孩子怎麽能承受那麽多?後來先王即位,大王便做了世子,整天的課程都被排得滿滿的,漸漸也成了一副風華少年的樣子。”
“公子,你怎麽了?”
雖然前麵的人低著頭,但青鸞還是看見了他緩緩流下的眼淚。
後悔,是後悔了嗎?這兩個字眼在心底裏越刻越深。盡管這幾年自己努力的去適應,努力想遺忘,可那些記憶卻並沒有模糊一點。仿佛在自己的生命中,隻存在過嬴政那一個人。如果要把他忘掉,不就是先要忘掉自己嗎?
“我錯了,是嗎?連上天也知道,是我錯了。”
他是那樣一個高高在上的秦王,而自己,卻隻把他當成了嬴政。
“公子?”青鸞的眼中似乎湧出了眼淚。
少年伸手描了描自己的眼睛,語氣甚是平靜的說:“我那日說不要再見到他。想不到是真的……再也不會相見了。他是那麽的生氣,他大概永遠不會原諒我了,永遠……永遠也不會再來了吧。”
“沒有!大王從來都沒有生您的氣。”青鸞激動的握住他的手,聲音有些哽咽:“公子都感覺不到嗎?這幾年大王他一直都在您身邊啊!大王他,一直都在等您……一直都在……”
但是那人搖搖頭,無奈的笑了笑說:“不會的,青鸞你不用騙我。”
“奴婢沒有,我說的都是真的!”
少年抬起頭,說得有些猶豫:“那,你是說……他現在就在這裏嗎?”
“前日大王去雍城接太後了,不久就會回來。到時候,請您一定要自己跟大王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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