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過去(1/4)

    高中畢業後，賈明偉提前接班去了他父親的工廠，隋軍找地兒做了個臨時工。餘斌的哥哥姐姐也陸續從插隊的地方返回到了城裏，等待分配工作。經過家庭內部討論，最後決定讓餘斌的父親提前退休，把接班的名額給了餘斌的姐姐，好在餘斌的哥哥不久也分配了工作，隻是離家遠點。仗著那是都年輕，距離不是問題。問題是都到了談婚論嫁的歲數，掙錢的人多也得攢錢過苦日子。更因為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在上學，今後用錢的地方多了。

    街坊二大媽的三位兒子也都陸續回到他身邊，餘斌的母親怕兒子學壞，不再允許餘斌去二大媽家幫忙，使餘斌少了一個蹭飯的地方。

    -----這苦日子什麽時候算熬到頭哇，餘斌常常為此歎息。

    連臨時工都沒找到的餘斌心裏苦悶，沒事白天整天遊手好閑，無所事事，偶爾去趟龔爺爺家也不好意思拿東西吃，唯一的樂趣就是隔三岔五揣著母親給的三毛五毛，到離家不遠的丁字路口的菜攤，下午三點半以後去買按筐賣的撮堆菜；和那些老頭老太太相比，無論是身高還是體力，在搶剩菜方麵餘斌都占有優勢，每次都能滿載而歸，有時還能趁亂偷點好菜，放進撮堆菜中間，以此魚目混珠帶回家中。時間一長，見整天忙著手裏加工活兒的母親沒有發現什麽異常，餘斌的膽子開始變大了，每個周末吃過晚飯，借著與隋軍聊天的機會，臨別時偷偷從他家門口無人看管的菜站順手牽羊拿些菜回家。到家放在門外的窗台上。如果有人問，餘斌則回答是同學給的。絕大多數時候沒人問。這樣的事持續了很長時間。

    有一天，又是一個星期三的下午，餘斌照例去了丁字路口菜攤去等撮堆菜，在他聚精會神傾聽老頭老太太們分析當日菜價行情和預估今天能搶到什麽剩菜時，餘斌無意瞟了大板車上的菜筐一眼，突然他像觸電一般迅速收回眼光，他意識到剛剛對麵那目光是向自己射來的，這是他平生第一次正麵與女孩子對視，也是第一次感到羞愧。他相信自己一定是麵紅耳赤，無地自容，於是趕緊把頭紮進自己的胸前，雙手掩飾著環包在頭頂。

    心砰砰地跳，血在周身快速流淌，仿佛要衝出身軀的束縛，馳騁奔騰······

    當天晚上，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那雙美麗的大眼睛，那飄逸的大辮子，不時浮現在他眼前。他後悔當時為什麽沒馬上起身去追，哪怕最後跟在身後，知道1她家住哪也好呀！

    這一夜他失眠了。各種再次相遇的機會、場合輪流出現。令人沮喪的是那個女孩就像匆匆過客一樣，一直沒有出現。

    餘斌有些絕望，他開始尋求幫助，求助隋軍分析，認為人家可能是串親戚，偶爾來一次被碰見了，下次說不定什麽時候才能見到呢。也許人家早就名花有主了。賈明偉則說：“愛情這東西靠緣分，是你的跑不了，早晚能遇上，隻要能堅持。”

    兩人似乎說的都有道理，又好像跟沒說一樣。其實餘斌早已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得死等。跟朋友們說說隻是緩解一下心理壓力，釋放緊張情緒，幹什麽事都要有始有終，這是他從小養成的習慣。

    此後每天下午他依然準時出現在丁字路口的菜攤點。一個月後在餘斌的不斷努力下，餘斌期待已久的女孩終於出現了。

    餘斌從人群中站起身，大辮子女孩微笑著從他眼前快步走過，望著女孩的身影如醉如癡，餘斌一時竟忘了早已準備的套詞語句。等他緩過神來，女孩已經走遠，留給他的隻有一副苗條的背影和左右搖擺的大辮子······

    “追！”餘斌分開眾人，朝著女孩背影的方向飛奔而去。

    餘斌氣喘籲籲地向前跑，長辮女孩隱約覺得後麵有人在向她的方向追來。少女的敏感促使他放慢腳步，回頭觀望；餘斌一見女孩回頭，不由自主地跑步改成快走······他不想六個i女孩慌慌張張狼狽不堪的印象。不過既然已被女孩發現了自己在追趕，餘斌索性緊走幾步攔住了長辮女孩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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