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17歲的自己做朋友

第12章 你可真能裝(2/2)

    他的笑容冰冷刺骨,我試圖尋找他眼裏哪怕一絲一毫的玩笑意圖,可是眼淚控製不住地湧出來,漲滿眼簾。不能哭,絕對不能在他麵前哭。

    “要哭了嗎,我還以為你不會再在我麵前流眼淚。別再模仿她了,你終究不是她。”

    我應該立刻回擊的,比如“你腦子是不是有病?”或者“真是不好意思,聽不懂你在說什麽。”理智告訴我,這些回答才是最正確最體麵的,然而情緒的觸手轉頭就甩了我一巴掌,叫囂著“你看清楚了,這就是這些日子你小心翼翼視若珍寶的男人,滿心喜歡到頭來換回一句‘你可真能裝’,你還能忍的下去?”

    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麽,我又模仿了誰,我應該問清楚的。然而,除了沉默,最終什麽都沒有說。我看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頭痛欲裂,耳邊嗡嗡作響,似乎下一秒就會倒下。

    我想起一年級那場失敗的競選,選擇沉默不是因為做了壞事羞愧,事實上我根本不記得有沒有做過。對於男孩的“控訴”,我確實慌了,但不是害怕別人的不信任,而是恐懼即將麵對那樣的“事實”,而我沒有那樣的勇氣。

    不記得是怎樣回到家的,觸碰到床的一刻我隻想閉上眼睛,趕在悲傷再度襲來之前入睡。然後我失敗了,看著黑漆漆的天花板,沒有半分睡意,掙紮許久,還是認命地起床去翻行李箱。

    擁著那隻破舊的小熊玩偶重新躺上床,心底的那份悲傷才被慢慢撫平。它是我年少時最好的玩伴,也是父親留給我唯一的禮物,離家那天,除了簡單的行李,我隻帶了它。

    幼時,我幾乎每晚都要抱著它才能入睡。每當我思念那個男人,它便能帶我去夢裏找他。

    每一次爸爸都以同樣的方式出現,坐在高高的屋頂上,招手讓我坐到他身邊。他的身後有一個巨大的黃色的月亮,月亮和屋頂之間架著一把的梯子,高聳入星空,望不到盡頭。

    “月亮上有什麽?”我問他。

    “另一個世界。”

    “我能去嗎?”

    “當然可以。”他指著那架梯子衝我微笑,“蹬著這個爬上去你就能看到。”

    爸爸把雙手放在月亮上,用力一撐,坐了上去,對我伸出手,“我要離開了,你要一起走嗎?”

    無論我怎樣努力,我始終沒有爬上過梯子。

    我再次夢見了爸爸,這一次我沒有爬梯子,而是依偎在他身旁,聽他絮絮低語。我聽不清他在說什麽,隻知道那是他講故事時候的模樣:溫柔、慈愛。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

加入書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