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發難

此時已是淩晨，約莫是古代的醜時，萬家燈火已熄，夜風將樹葉吹得沙沙作響。 長寧閣細聽之下，竟是有人在小聲說話。 “郡主怎麽會不見了呢？這都醜時了，這可如何是好？” “如今夫人下了門禁，分明就是不讓我們出去尋找。” “郡主失蹤不是小事，若是聲張，怕是會壞了郡主清譽。” “郡主不知道怎麽樣了，她什麽都不懂，會不會被別人欺負？今日我便是闖也要闖出去！” “事到如今，也顧不得那麽多了，郡主的安危更為重要一些，環兒，我們……” “不必。”李念直接跨步進屋，看著屋中商談的兩人。 一個是雲曦染的乳母宋媽媽，一個是雲曦染的貼身婢女環兒，對雲曦染都是真心實意。 “郡主！你怎麽……”環兒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宋媽媽也是一臉驚訝，隨即被喜悅替代，“郡主，你回來了！” 說罷還上上下下打量了李念一番，發現毫發無傷後才鬆了一口氣。 “想問什麽？問。”問完好睡覺。 宋媽媽和環兒對看一眼，滿腹疑狐卻不知從何說起，看著眼前氣定神閑的少女，這……真的是她們家的郡主嗎？ “不知道怎麽問？”李念坐了下來，“我直接說吧，我被人打昏了，醒來後神智清醒，人在外麵，遇上煜王，然後他將我送了回來。” 環兒注意到李念身上披的暗紋外袍，想來正是煜王的衣服，不由得信了幾分。 宋媽媽也不疑有他，抹著眼淚道：“這可真是因禍得福，是上天保佑郡主，如今終於恢複了神智，王妃在天有靈也會高興的……” 隨即兩人又是一陣喜極而泣的忠仆模樣。 “睡覺吧，”李念望了望窗外的天色，掩唇打了個嗬欠，“明日，還會有好戲看的。” 她意高存遠的笑容，就像天邊逐漸隱沒的一絲星光，璀璨低調。 今夜，注定無夢。 第二日，清晨，微露。 醒來時分，李念就聽到了院子外略有些吵鬧的人聲，唇邊勾起一抹冷笑，動作真夠快啊。 “從昨兒傍晚起，都沒見著三姑娘，不知道她這是怎麽了，妾身也是擔心得緊。” 說話的正是喬氏，她今年不過三十多歲，保養得宜，麵容姣好，看不出來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娘，嬌豔得如同晨光下一朵清新的山茶花。 雲王心中雖不喜雲曦染，但喬氏能有如此心胸確實讓他心中欣慰，“你能如此關心曦兒，已是很好。” 喬氏聽了嬌嬌一笑，卻一點不顯矯情做作，反而更顯成熟的風韻，看得雲王眼中眸色一暗，想來正是如此才得了雲王多年寵愛。 說話間，兩人和一幹下人已經到了主屋前。 守在房門之外的環兒低頭斂目，行禮道：“參見王爺，夫人。” 喬氏一幅慈母的模樣，溫柔似水，“三姑娘呢？” 雲曦染在府中排行最小，上有庶兄雲練臣，以及庶姐雲映月。 “回夫人，小姐還未曾起身。” 雲王望了一會天色，點頭道：“此時天色是有些早。” “妾身也是擔心曦兒。”喬氏臉色一僵，很快又恢複常色，“妾身進去看看她，如何？” 喬氏正要進去，卻見環兒攔住她，一臉為難之色，“郡主尚未梳洗，夫人進去怕是不好……” “你這婢子，什麽時候主子的決定要由你來指手畫腳？推三阻四的，該不會是另有什麽隱情？還是郡主根本就不在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