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阿曼達(1/2)

    匪空有一瞬間腦子是空的，他不敢相信阿曼達的留言，他在心裏反複告訴自己：“惡作劇，這一定是惡作劇！”

    阿曼達是個十分美麗的女人，她身邊的追求者從未中斷過，沒人知道阿曼達什麽時候離的婚，或者說，也許阿曼達從未結過婚，她一直都是一個人帶著兒子冉騁生活。

    冉騁與匪空這種黑發褐眼的古老東方人長相不同，他的長相遺傳了一部分阿曼達的西方血統，但是又不像西方人的輪廓那麽突出、體毛那麽旺盛，他像是一個混血小王子，像是上帝偏愛的藝術品。

    阿曼達經常拜托匪空照顧冉騁，他們沒回聯盟主星之前就曾經有一些流言蜚語，說匪空對阿曼達始亂終棄，懷疑冉騁是阿曼達和匪空的兒子。

    冉騁雖然是小孩，卻敏感得很，他觀察了匪空幾次，有一天他放學，抱著匪空的脖子，對著他的臉左看右看：“匪空哥哥，你是我的爸爸嗎？”

    匪空被孩子突然的發問給難住了，他沒有類似的經驗，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樣的問題，尤其是一個小孩兒：“為什麽這麽問呢？”

    冉騁笑笑，然後搖頭：“不，我覺得你不是我爸爸，我們雖然有些地方長得有一點像，比如我們的鼻子，我們的膚色，但是你看，我是綠色的眼睛，你是褐色的。”

    匪空托了托小家夥的屁股，問：“你的同學們問你關於爸爸的問題了？”

    冉騁搖頭：“那倒沒有，媽媽曾經跟我說，我爸爸是個超級大英雄，說他去執行一個很了不起的任務！”

    匪空：“是嗎，那真很了不起，有機會我也想認識一下這樣的超級大英雄。”

    冉騁得意的笑：“那你可能沒有機會認識他了，因為他死了。”

    匪空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他在心裏諷刺了一句阿曼達：“不愧是你……”

    笑笑的冉騁以為匪空是因為沒有機會認識自己的爸爸，而覺得失望、不開心，於是他安慰匪空：“匪空哥哥，你不要傷心，既然我爸爸是超級大英雄，那我以後也能努力成為超級大英雄，你沒有認識我爸爸，但是你認識我了呀！”

    匪空抱緊了冉騁小小的身體，說：“你說的很有道理，我怎麽剛才沒想到呢。”

    匪空覺得他的喉嚨有一點腥甜，他以為他早就在漫長的歲月裏、在殘酷的戰鬥裏習慣了、麻木了，以至於任何人離去，都不能動搖影響他一分，他就像是一台精準的作戰機器，從未出錯。

    也許是他身體的損傷一直沒有修複，以至於他出現了生理上的反應，他覺得喉嚨緊繃，呼吸困難，胸口似乎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壓著自己，他感覺到了血液返到了他的口腔裏。

    也許，是害怕麵對的不是隊友的死亡，而是隊友家屬那質問的眼神。

    消息自動播放到第二句的時候，匪空就立刻切斷了揚聲器，那個“死”字將出未出，他不知道冉騁是否聽到了，又聽到了多少。

    消息進來的時候，匪空的車正在回家的途中，以前阿曼達約會，把冉騁寄宿在匪空的家裏是常有的事，他以為今天也是跟以前一樣……

    冉騁可能玩累了，上車沒多久他就睡著了，匪空希望他什麽也沒聽到，他可以先編個謊言，先不要讓冉騁知道這個消息。

    可是，冉騁現在醒了，匪空不確定，冉騁是否聽到了消息，聽到了多少，聽懂了多少……

    車內的燈光不強，冉騁眼神迷離地問匪空：“匪空哥哥，是媽媽發來的消息嗎？她是要接我回家嗎？”

    匪空切換到自動駕駛功能，他轉頭看冉騁：“今天太晚了，你媽媽說讓你跟叔叔一起住一晚，你覺得一會兒咱們回家要吃點什麽夜宵呢？”

    冉騁笑了，也許是困了，他搖搖頭：“匪空哥哥，不吃夜宵了，咱們還有多久到家啊，我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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