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曲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一世相許(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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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陌從前住的,是極寬敞的一間房,收拾得很是素淨,素簾竹椅,屏風上亦是一叢翠竹,依稀可見上官陌的筆底風韻,隻是多了分稚氣未脫。顯是多年前所畫。書桌上是他曾讀過的書籍,隨意翻兩頁,皆是高深的玄學道學。蘇淺暗歎,彼時還是個孩子的他,看的居然是這類深奧晦澀的書。

    上官陌自十歲後,每年呆在真如山的時間不過月餘,自十五歲起便已學成下山,這裏的一切,便全是他少年時光的寫照。

    蘇淺和衣躺在硬木板的床上,心底不知緣何竟掠過一絲疼惜。

    究及到底緣何疼惜,半晌,心底得出個答案。這個溫潤清華的青年,少年時過的全如修道般的生活,無一絲趣味,難為他長成如今的尊華模樣,並不呆板。她疼惜他少年時代不曾享受過歡樂有趣的日子。

    蘇淺躺著,想著,就依稀睡了過去。夢中依稀還在想,清秀的少年,端坐在竹木椅子上,手中捧一本泛黃的古書,心無旁騖地在研讀。

    一覺醒來,月光透過紗窗灑了進來,如鋪了一地碎銀,晃得人心頭一驚。

    蘇淺坐起身,下意識地摸了摸身邊的被褥,冰涼,不見上官陌的影子。他顯然是一直沒回來。她不曉得為何心裏一陣不安,遂翻身下床,穿上鞋子,推門尋了出去。

    真如老祖崇尚簡約自然,房子都蓋成一排,並不分前後進,一眼看過去,唯有最西邊的一間燈光明亮,想來是藥房了。因一股藥香正從那裏飄出。

    蘇淺信步往那邊走去。月光清寒明亮,映得天地間如廣寒幻境,隻周圍影影綽綽的鬆柏不大同於幻境裏的世界罷了。她一身月白,素來步子又輕盈,此時便仿若幻境仙子一般,淩波微步行在滿地碎銀的幻境裏。

    到了藥房門前,她本是要推門進去,手搭上冰冷的門環的一刻,卻聽見雪影老人的歎息聲:“臭小子,真是孽緣。”

    能聽見藥爐裏柴火燃燒的劈啪聲,脆得像敲擊在心上一般,她手微頓,轉身要悄然離去,卻聽見上官陌的聲音:“姻緣也好,孽緣也罷,我這一生隻能是她了。”聲音卻不像素日的溫潤清澈,平添幾分微弱清寒,半晌,喘了一聲,語氣加重:“她,也隻能是我。”

    說這話的時候,竟完全沒有往日溫潤包裹下的張狂囂張,隻讓人覺得無限悲涼沉重。

    她疑惑著頓住腳。門並沒有關太緊,露出兩指寬的縫隙。她木然地站著往裏瞧,白煙繚繞的藥爐旁,須發雪白的老頭兒正是雪影老人,手上拿著的,是一瓶藥粉及繃帶,他的身邊,躺在竹椅上的,是上衣半敞開著的上官陌,心口一道血口子觸目驚心,雪影往血口子上灑藥粉,一瓶藥粉倒下去,仍有鮮血滲出來,上官陌薄唇緊抿,額角冷汗淋淋。老頭兒皺著眉去藥櫃裏搗騰著找藥,上官陌便靜靜躺在那裏,臉色蒼白清透如窗外月色,長長的睫毛覆出兩片蝶翼般的陰影。她似能清晰看見他身子在輕輕抽搐,她覺得自己的心也在跟著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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