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曲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場大夢(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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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中眼前的景象似乎又變成了九歲時的戎州荒野,沒人高的荒草萋萋蘺蘺,不知名的灌木主宰著廣袤原野,各色的小野花開得如火如荼。

    腳下沒有路,踩一腳便有可能驚到酣眠的軟軟的爬行類或者踢到正在靜守獵物的山貓土狗。她懼怕軟軟的爬行類,拿匕首削了一根拐杖探路。拐杖做得長,能探到一丈外。她必先拿拐杖將野花野草灌木什麽的都攪和得一塌糊塗才敢往前走。她不記得拐杖是在何種境況下探到了那名少年,隻記得當時太陽當空,炎炎如火,少年如詩畫般的臉上泛著生人勿近的冷氣,抑或說是絕望的死氣更為妥帖。

    她被太陽光晃花了眼,分辨不大清。周圍是冷冽的玄冬草的香氣。玄冬草,據說隻生長在冬季,冬月生,正月枯,隻活短短三個月,花開如夜空的黑色,隻開一瞬便枯萎,開時冷香襲人。她有點不大確定是不是那種花香,因為時下是炎炎夏日,不是玄冬花生長的季節。那樣的炎炎天裏,她感覺到了黃泉路上才有的陰冷。她揉虐少年的臉對昏迷中的少年說:“你長得這樣好,是我見過的人中長得最好的。我是蘇國長公主蘇淺,你長大了來娶我好不好?”

    那樣的境況下她說的話忒不相宜,但少年昏迷著,沒人聽得見她的話,也無所謂宜不宜的。

    畫麵輾轉,忽而又成了玄色麵具的少年,月白的衣衫,發如潑墨傾瀉肩頭,玄冬草的冷香不知為何變成了玫瑰的濃鬱香。她最喜歡幹的事是在少年月白的衣衫上印上幾個黑乎乎的腳印子。結果卻總是少年把她踢飛。少年一點不懂憐香惜玉。

    她彼時悄悄在蘇都建了座私宅。少年就在她對麵也建了一座一模一樣的宅子住了下來。

    她咬著牙根想,總有一日要把黑心少年的麵具摘下。

    這一想就是十年。時光它真是忒不值錢,晃眼就是十年。時光它也忒值錢,人生能有幾個十年。

    轉眼她長成個大姑娘,也長成一副絕色,轟動天南海北,但覬覦的不少,敢上門提親的,真不好意思,沒有。她那樣的身份,敢肖想的能有幾人?況她是不想嫁的。她這些年闖出的名頭太響,為的就是教人望而生畏,不敢覬覦她。

    她至今不知少年容貌。對了,少年已長成了青年。精美的玄色麵具,月白的寬袍廣袖,淡紫玉帶束腰,腰間垂係一枚墨玉,通身幹淨利落,溫潤雅致。再不複初見時的冷冽寒氣。墨發依然如飛瀑傾瀉,是他身上不多的點綴。

    那一日昆國譽皇子上門求親,他終於沉不住氣了。她小小使了個計,迫使他摘下了麵具。其實她心裏明白,他那樣的人,怎會中她一個小計,多半是他自願摘下。他不負她所望,長成一副比她還絕色的絕色。

    幽黑的密林中,坦誠相見,他就是一束溫暖陽光。再不是炎炎陽光也化不開的陰冷少年。

    她忽然解開了摩訶般若波羅蜜心經最後那句咒語。去吧,去吧,到彼岸去吧,經曆所有的苦難到彼岸去,彼岸是光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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