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熟人

於越捏著手裏的帕子，看了一眼。把它收到了袖口裏，把手心的血隨意地在衣服上蹭了蹭，不想弄髒帕子。 一群人都散的七七八八，約了明天卯時到這集合，現在都很晚了，卯時也不差幾個時辰了。 於越回去舀了勺水洗幹淨手，又跟藍春蓮說完話，回了自己屋子裏頭才敢把袖子裏的帕子小心翼翼地取出來，輕輕攤開。 手上的帕子是一塊精致的麻布帕子，繡著精美的花紋，顏色也明亮，想來是主人也愛惜這帕子跟新的一樣。 於越多看了幾眼，將帕子小心地折疊起來，放在自己的衣袋裏。心頭一絲悸動，剛才的心跳到現在都沒緩和。說不動心是假的，但是如今他們一家都是逃難過來的。 想到這於越有些道不出的情緒，這些天來的辛苦和未來的事都壓在他身上，連歇一歇都難，忍不住又拿了帕子出來看看，眼神都黏在上麵，舍不得。 今晚就這麽兵荒馬亂的過去了。 第二天天才剛剛亮呢， 村口就聚了不少人，商量著要把這個人送到他們自己村子裏，看怎麽個說法？ 偷什麽不好，偷莊稼，這可是大家夥的命根子。就是之前陳三妹的兒子那時候小偷了穀子，陳三妹這種沒臉沒皮的人都有大半年不好意思出門，怕被人吐口水。 一群人浩浩蕩蕩風風火火的就走去了隔壁村，這裏麵有被偷的冉林哥兒母子倆，村長和包括於越在內的幾個漢子押著那賊。 這麽一大堆人走在路上還挺壯觀，惹得不少去鎮上的人回頭看，也不敢多瞧背著背簍幾步一回頭。而被人押著的那漢子許也知道這事不光彩，一路上都沒敢抬頭。 到了隔壁村就先去了村長家，這人是誰家的，怎麽處理都是村長做主。 有好事兒的在村口看到他們一行人，早就到了村長家先通報了。 還沒等人到，就聽見哭聲。 有個夫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隔得遠隻能聽見他嚎著“這可怎麽活啊！” 他稍微走近了才發現人坐在村長家門口，一半身子在院子裏，一半身子在門外。是冉林不認識的人。 但是於越見過這夫郎，他們家起初逃難到保寧府通江縣時，在縣裏的救濟院他娘跟這夫郎打過交道，大家都是逃難來的，都不容易。 這夫郎拿了藍春蓮籃子裏的饅頭，被發現了死不認賬，最後是看到於越這麽個高大漢子聽見動靜朝他們走來，才嚇得連忙還回去，打這事以後藍春蓮就很少在這邊跟人打交道了。 現在看到人，於越又想起來那事，皺了皺眉頭，臉色不太好。 又抬眼看向另一處，冉林也在打量著地上的夫郎，就是表情疑惑，像闖錯地方的兔子一樣，睜大著眼睛看著那邊吵吵嚷嚷的。 一群人的腳步都因為這人慢了下來，倒是被押著的漢子有了動靜，想掙脫束縛，但是被押了下去。 就這麽押到了門口，冉書太扯著嗓子喊了聲，裏麵的人匆匆忙忙的出來了，看見來人便扶著額角搖了搖頭。 是個上了歲數的老人家，也是現在大山村的村長，冉林是見過的。 他和冉書太在門口聊了幾句，表情愁苦，搖著腦袋不停地說著“這可怎麽是好。” 一群人圍著他家門口可熱鬧了，嚎的嚎鬧的鬧，還有人看熱鬧。大早上附近人家起來的都站門口看著，也不著急著急地裏的莊稼，都喜歡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