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夜色撩人(2/3)

    “那好吧，我等你。”

    看著他那呆然若失的眼神，霽初的心中萌發了某種東西。為什麽現在的他，和在舜華閣時完全不同？他既是知道自己將會應怡星公主的要求嫁到邊關，那又何以如此這般的對她曖.昧？

    “不用……等我了……”

    她的音調越來越小，頭也隨之低了下來。

    “你怕沒名分？”辰爵再次將她的頭抬起，深深的凝視著她，“我可以娶你。”

    那手的動作和語調都異常的輕柔，對方還是如此美貌的男子，這一切都令霽初的心麻酥酥的。

    “不不，大將軍。”霽初心道此時的辰爵就像是一頭溫柔的野獸，感覺會被他含著笑意一點點的吃掉。她連忙從辰爵的腿上跳下來，“大將軍已經有公主了，我不想從中破壞你們的良緣，大將軍對我的錯愛，那個……我受寵若驚，誠惶誠恐……我……”

    “你在生氣？”

    “沒有……”

    “氣我沒有阻止公主將你許配給別人？”

    “不，沒有……”

    霽初低著頭，怯懦的回答著。辰爵扯動著嘴角，道了一句：“我知道了。隨你。”

    辰爵離去後，屋子又靜了下來，風吹動屋外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霽初木訥的站在原地，捕捉著辰爵的表情，思索著他的語調，總覺得他的心有什麽是她不知道的。那是一種命運掌握在別人手裏，卻不知道他會怎樣處理的感覺。

    辰爵走出霽初的屋子，夜風吹透他的長衫，後半夜的風似是有些涼了。他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抬眼望著月亮不知去哪了的星空。

    回想著自己在朝中步步為營走到至今，一直都像是一個披著金甲的戰士。論計謀朝中無人能及，論兵權就連皇帝都畏懼三分。可是，越是身居高位，就越覺得身心俱疲，甚至不知道這樣去經營自己的人生是為了什麽。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走在無垠的沙漠之中，渴望著找到一片屬於自己的綠洲，能夠讓他安靜棲息的芳澤。

    迄今為止，他擁有過各種類型的女子，也被不同的女子環繞、傾慕，然而他卻總是覺得厭煩，越來越疲於應付。

    而那個特別的少女，以特別的方式闖入了他的世界，又用特別的方法捕捉了他的心。她純淨，她簡單，她正直不畏強權。

    她不參與世俗，她不爭權奪勢。似是她身上所有的品質都是他想擁有卻不得不放棄的，最重要的是她是如此美好，以至於每次見到她都能讓他聯想到綠洲。

    可是，她的心卻不屬於他。

    良久，他感覺到心中湧起一陣溫熱的感覺，那是他心裏的一絲哀傷。包裹在花與空虛的冰冷之中。那股不斷膨脹開來的溫熱感，一點點變得分明起來。

    不知道是有意躲避，還是公事繁忙，一連很多天，辰爵都沒有來書房。

    霽初還是一如既往的早上打掃，到了下午就沒事可做了。閑下來的時候，她會凝望著辰爵的椅子發呆。

    回想著某個夏日的午後，風順著半開的窗子傾灑進來，還帶進來屋外幽幽的花香，陣陣樹葉摩挲的聲音也順著微風流淌進來。辰爵一襲白色的長衫，懶散的坐在那裏，一頁一頁的翻著書。旁邊是青花瓷的茶壺和茶杯，杯中是冒著熱氣的雲霧茶。

    安靜的書房裏，彌漫著紙香與墨香，和花香那麽一攪拌，便合成了這世間最獨特最難以忘懷的味道。

    而此時，那空空如也的椅子，那被霽初擦得一塵不染卻沒有一本書卷的桌案，那沒有溫度的茶壺和倒扣在案幾上的茶杯，一起擰成一股淡淡寂寞略過霽初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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