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燕京春色一(1/2)

    姬楚薨逝的時候，燕止正在西北追殺一群蠻夷。

    等到蠻夷誅殺完畢，回到大營時才收到這個消息。

    西北的風像刀子一樣刮的人生疼，能看到的隻有一望無際的荒漠還有偶爾飛來的幾隻鷹。

    上一次在燕京，還是沈佑嘉同周鬱成婚那日，他以兄長的名義送嫁了珠珠。大紅蓋頭下，珠珠美得驚人。

    可這美麗，不是為他綻放的。

    他親手澆灌的海棠花，在還沒長成的時候就被他弄丟了。被另外一個人小心嗬護灌溉。

    收到姬楚快不行的消息時，燕止在西北的大帳外坐了一夜。西北的月亮比起燕京的月亮更加遼闊，他卻沒由來的思念起了燕京。

    一夜過後，燕止決定回京。

    快馬加鞭日夜趕過去，也不過恰好趕上姬楚大行。滿城白帆，那個孤獨的帝王最後還是離開了毫無眷戀的人世。

    建章宮中一片死寂，白帆和漫天的紙錢揮灑。

    他看著建章宮屋簷的一角發起了呆。

    燕止幼時也是經常進皇宮的，燕京頂級豪門，沈國公是一家，勇毅侯是一家。

    小時候的珠珠不愛見生人，但還是會時不時進宮見見皇後長姐還有侄兒的。他有時候也會跟著沈家雙生子一起進宮。

    在燕止的印象裏，年輕的姬楚其實不像如今的陰沉。

    大約是嬌妻愛子在身邊吧，這位帝王很愛笑。也很愛玩。時常帶著雙生子逗皇後娘娘開心。

    有時候也會帶上他。所以燕止對這皇宮並不陌生。

    沈家出事後，隻有他同姬楚走的近一些。彼此都知道心中的傷痛。

    但第二個月後，他就進宮請旨遠赴邊疆了。因為他知道，要想為沈家翻案，他必須擁有自己的勢力。

    自那以後，隻有帝王日漸孤寂。

    思緒翻轉間，燕止忽然看到建章宮高高的台階下露出一個毛茸茸紮著雙丫髻的頭顱。

    沒多大一會，有一個矮矮胖胖的小身子同手同腳吃力的爬了上來。

    燕止望過去，隻覺得那矮墩墩的身子透著莫名的熟悉。

    等到走的近了些，才發現原來是個小女孩；肉呼呼的白嫩臉頰，圓圓的大眼睛，粉嘟嘟的花瓣唇。

    燕止幾乎是一瞬間就猜出她是誰。

    那張跟沈佑嘉小時候一模一樣的小臉上此時正皺巴著眉頭，費力的提起那礙事的小裙擺，同手同腳爬上了建章宮的階梯。

    似乎是感覺到有人注視著她，小女孩抬頭看了過來。

    “你也是來祭拜姨父的嗎？”

    小女孩猶如黃鸝一般的嗓子細聲細氣的問道。

    燕止放柔了眉眼，點了點頭。

    小女孩走到他跟前，圍著他看了兩圈。

    指著他腰間佩劍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驚喜道：“是照膽劍！”

    燕止有些驚訝，她看著不過五六歲。怎麽會認識照膽劍？

    看燕止驚訝的神情，女孩眉眼彎彎，道：“你就是燕舅舅吧？”

    燕止更驚訝了，問：“你怎麽知道的？”

    小女孩背著雙手，像個老學究一樣自得道：“我聽阿娘說過，我還有一個很厲害的舅舅。他會很厲害的功夫，一把照膽劍在手，三尺青鋒關山統。”

    她像個小大人一樣打量了眼已經是壯年但仍舊俊美的燕止，老神在在的說：“而且我阿娘說，燕舅舅長的很好看。”

    “你又有照膽劍，又長得好看。你肯定就是燕舅舅！”

    小女孩篤定的下了結論。

    燕止被逗笑了，點點頭。道：“我確實是燕止。那你呢？小家夥，你叫什麽？”

    小姑娘仿佛被冒犯了一般，有些生氣，肉肉的小臉皺成一個包子臉，道：“你是燕舅舅，你怎麽能不知道我的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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