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天門

吹細雪(2/3)

    洛胥垂著眸,不知已經看了他多久:“你騙我。”

    江濯沒有閉眼,他琥珀色的眼睛裏,倒映著一片銀光。那些銀發散過他的肩臂,如似灑下的月華,因為和他的黑發交錯著,又仿佛是從山巔吹落的細雪。

    這世上有許多劫燼神的傳說,光是江濯聽過的就有百十來種,但是不論哪一種,都沒有說過,太清該是眾神中最英俊的那個。

    祂與他離得那麽近,呼吸輕得像羽。那雙傳說中會焚燒一切的眼睛,好似寂寥雪峰間的湖泊,從始至終隻有一個人的身影。

    江濯感到刺熱,是太清的落空的指尖碰到了他的臉頰,那指腹輕輕描繪,最終撫在了他的眼尾。

    “知隱,”祂撩起眼皮,帶著一種使人神迷的瘋狂,“你怕嗎?要是不怕的話,可以再近一點。”

    兩個人呼吸可聞,早已近無可近,太清與他四目相對,目的顯而易見——

    祂確實在發瘋,連偽裝都不要了。

    江濯張開口,想說不怕,然而鬼使神差的,他靠近了,幾乎是貼著太清的唇,輕聲答了句:“怕。”

    怕。

    這個字就像敕令,輕而易舉地奪走了太清僅存的理智。祂呼吸一沉,猛地托起了江濯的臉——

    被親了一下。

    “叮當。”

    這是簷下鐵馬碰撞的聲音,也是太清無措的心跳。祂眼神微怔,像是瘋狂中的迷茫,沒有料到這一刻。

    “怕就不能靠近?嗯?”江濯聲音帶笑,“規矩隻能你定?惡神這麽威風嗎?若是我偏要……”

    這個“要”還沒有落下,他就被吻住了。呼吸熾熱而淆亂,太清指腹用力,像揉一般,把他的臉推高。

    “嗯!”

    江濯眼尾被揉得沒了神氣,他喉結微滑,舌尖似乎被呷住了。太清仿佛失了控,讓江濯雪獅子向火,連骨頭都酥了。親吻中,他指間夾著的太清符一鬆,被風吹跑了。

    “太……”

    江濯手指微探,想抓回符紙,可是太清立刻扣住了他的手腕,將人完全抱在懷裏。

    瘋了!

    江濯以為的親一親,就隻是蜻蜓點水、淺嚐即止的親一親,哪料到會是這樣,像著了道、入了魔似的癡纏!

    符紙飄到半空,化作灰燼,周遭的溫度一升再升。江濯輕喘,是熱的,他重衣濕透,背上、頸間都出了汗,舌尖又刺又麻,腿軟了人也慌了。

    “洛——”

    舌尖被咬了。

    “嘶——”

    江濯倉皇躲開,臉剛轉過一點,就被太清推了回來。眼尾、鼻尖、唇角都落了吻,有輕有重,他剛說完“等等”,就又被親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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