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從此，伴隨一生(1/2)

    星紀223年1月21日夜晚9時42分。

    C123邊緣星，垃圾場。

    一隻小型飛船砰然墜地。

    女孩艱難的從飛船殘骸裏爬出來，她忘了她是誰，不知道自己在哪裏。

    嘭的一聲，飛船爆炸。

    這艘聯係著她過去的飛船瞬間化為齏粉。

    寒夜中，她赤腳走向未知的，她的新未來。

    寒冷即將奪去身體最後一絲溫度時，一個老婆婆收留了她。

    婆婆住在爛尾樓，她原本在居民圈有一套小戶型的房子，後來產權到期被財團收回，她便挪到了爛尾樓裏。

    爛尾樓潮濕，陰暗，散發著陣陣黴味，破舊的桌上放著一盤幹癟的瓜子，除了門上貼著新鮮的，紅色的“福”字。

    老婆婆有阿爾茨海默症，把女孩當成了已故的孫女。

    “雲枝，來吃糖。”

    女孩木然地看著掌心裏，五顏六色的，過期的糖。

    “謝謝。”她說。

    老婆婆給她燒了熱水，換上保暖的衣裳，或許因為長久的寂寞，她跟孫女講了很多事情。

    從自然人與變異人的淵源曆史，從兒子兒媳講到孫女。

    黎雲枝驚訝的發現自己可以讀取記憶，她看到老婆婆的兒子兒媳早點外出務工再也沒回來。

    孫女生病想吃糖，但糖果很貴。老婆婆起早貪黑的拾荒，終於買到了糖，孫女卻去世了。

    老婆婆重複著說：“我這一把老骨頭什麽都做不了，就應該早點變異去死。

    我死了，就給兒子兒媳減少了壓力，他們就不會把孩子留在邊緣星，去宜居星務工。他們去務工，十年，一個信都沒有，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孩子乖巧，卻生了病，發高燒，燒了十天，沒錢治病……

    我想把房子賣了給孫女治病，財團的人上門說我住的房子到期要收回，讓我立即搬走。

    我說房子是我買的，不是租的。他們說財團的規矩就是規矩，財團說到期了就是到期了。

    他們把我和高燒的孫女趕了出來，可我還沒來得及賣房子治病呢，孫女說想吃糖，我買了糖……

    我這把老骨頭什麽都做不好，應該早點去死，我死了，就不會給兒子兒媳壓力，他們就不會去宜居星務工……”

    老婆婆看向黎雲枝，停下不斷的念叨，蒼老的手小心翼翼的撫摸她的臉頰。

    “雲枝，你是來看我的嗎？是要接我走嗎？”

    女孩不忍心騙她，“婆婆，我不是雲枝。”

    “你就是，”婆婆老淚縱橫，噗通跪了下來，“雲枝，原諒奶奶吧，是奶奶沒用，沒錢，沒能救得了你啊！”

    她把糖強行塞到女孩手裏，“乖枝枝，吃糖，奶奶買的糖，聽說是甜的。”

    女孩實在糾纏不過，吃下糖果。

    老婆婆抹去眼淚，重新綻開笑顏，去臥室翻箱倒櫃搜了半天，抱出一堆衣服。

    一件一件，小心翼翼，視若珍寶的攤開擺放。

    婆婆邊擺邊說：“過年啦，給你買的新衣服，從你八歲到現在的衣裳。”

    她拿起一件最大的，“來，雲枝，來試試。”

    女孩拗不過她，隻好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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