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祖母歸家

開封十五年的秋季，冷的不同尋常，穿堂風直往人骨子裏鑽。 “小姐，別站在廊下，風大，受了涼，老爺又該心疼了。”說著說著這位貴人身上便多了件披風。 上官靖無奈道：“半夏，哪裏這麽嬌氣，一點風就吹壞了身子，那怎麽得了。” 半夏邊係袍子邊說：“小姐，這天漸涼，那皖小姐下月的秋宴要推掉嗎？” 皖家新貴，皖老爺從龍有功，升官加爵；大兒考取功名，與大國公的外女結親；小女又與三皇子定親，得皇家青睞；一時風光無限。 上官靖愣了一下，搖搖頭說：“不了，皖家設了幾次宴席，皆以身子為由推辭，再推就不像樣了。” 說著攏了攏袍子。“走吧，祖母敘舊該回了，去迎祖母。” ---- 門口嘈嘈雜雜，夫人老遠就看到小姐，讓旁人讓出了位置。 待人走近，便嗔怪著道： “天涼，不是讓你別來了嗎？染了涼氣就不好了。”說著便把湯婆子遞給自家女兒。 上官靖接過湯婆子道： “祖母歸家，總該是要來的，左右看著無事，便趕來了，怎麽不見瑞兒？” “出門時髒了鞋襪，讓家仆帶去換了，隨後就到。”夫人往後看了眼說：“瞧，來了。” 還未說完一聲稚嫩的“姐姐”便傳了過來，一個團子一樣的小人兒撲進了上官靖的懷裏。 主母笑著說：“你們姐弟倒是親近，明日裏少不了熱鬧。” 說話間，幾輛馬車漸漸駛來，停在了門口。 主母帶著眾人向前迎去，一位身著端莊但不失大氣的婦人從馬車上下來。 眾人行完禮便迎著祖母進了院子。 祖母看了一圈，點頭說：“天氣寒涼，諸位都久等了，莫不要沾了寒氣染了風寒。” 夫人在旁道：“母親放心，我派人去廚房煮了薑湯，到時候讓下人拿去院子讓眾人喝上。” “如此甚好，你一向會安排，費心了。” 夫人笑著點頭。 送祖母回了院子，祖母以舟車勞頓，人乏得緊為由，便讓眾人回了。 回去的路上，半夏嘮嘮叨叨個不停，上官靖安靜的聽著，不時回應著。半夏隨口一問：“小姐，你知道皖家的小兒子嗎？” 上官靖搖搖頭。 “小姐，你是不知道，皖家的小兒子上個月進宮麵聖，把韶華公主去靈隱寺為生母求來的平安福給燒了，給公主氣得夠嗆” 韶華公主，皇帝第七女；生母蕭嬪，侍郎之女，在宮中也是獨一份的存在。 “是嗎？可真是妄為，皇家沒說什麽嗎？”上官靖皺了皺眉，疑惑的問道。 半夏搖搖頭道：“不知道，反正皖小公子沒事。應該是皖老爺求情的吧。” 上官靖點了點頭，想來也是，皖家現如今頗得盛寵，一點小錯，皇家斷不會糾著不放。 “還有，還有，小姐，上上個月，皖小公子還弄翻了尚書小兒子泛舟的船，給尚書小兒子病了半個月。” “沒過幾天，又縱火把太仆寺的偏院給燒了，幸好救火及時，不然皖老爺就不止賠銀子這麽簡單了。” “對了，小姐，就在前幾天，還諷刺大理寺家的兒子是拉良家婦女下水，勸風塵女子從良的偽君子。”半夏說得津津樂道，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皖家入京不過半年，他竟然如此能惹事，皖老爺不罰他嗎？”上官靖好奇的問道。 “罰啊，但他不改啊，聽說皖老爺戒尺都換了幾根呢。””半夏唏噓道。 “還真是不同尋常，看樣子京城的貴人都要被皖小公子得罪完了。”上官靖忍不住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