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告別(2/3)

    祁赫的聲音比往常沙啞幹燥。

    “用不用我去幫你尋些宮人？”

    紀扶南絲毫沒有懷疑祁赫這話，盔甲大多是由熟銅鐵製成，每個少說幾十斤，一個人確實得費些力氣。

    “不必了，外頭風大，再說每個人手頭都有事，等他們趕來時，隻怕大軍已經出了平都關了。“

    祁赫言語帶笑，出言勸住了紀扶南。

    雖然有些誇張，但是不無道理，況且外麵北風呼呼，確實冷。梔子杜若都去幫忙了，她的披風也不知道放到哪裏去了，還不把她凍硬了？

    再說了，統帥數十萬大軍的皇帝穿不上衣服，傳出去豈不是引人笑話。

    紀扶南清清嗓子，決定還是聽勸，不去了。

    可又不能就這麽耽擱下去，誤了出發的時辰。

    “我來幫你吧。”

    紀扶南在外猶豫了一下，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已經闖進來了，該看的不該看的全看了，幫不幫都是大差不差的了。

    更何況全平都都以為她水性楊花，是紀氏的恥辱，害怕今日這一遭嗎？

    越過屏風，走到祁赫麵前，接過他手裏的胸甲和捍腰，按照他的指導，開始一件一件的穿。

    兩人的距離很近，近到可以感覺到對方呼吸，可以聽到對方心跳的聲音。

    祁赫比紀扶南高出一個頭，此刻微微彎腰，頭靠近她的肩頸，呼出來的溫熱氣息癢癢的，加之燭火搖晃，兩人的影子緊緊相依，氣氛曖昧。

    “這次南下，要去多久？”

    紀扶南正仔細地低頭係他胸前的扣子，覺得這沉默的氛圍有些奇怪，順嘴提起。

    “三五月，慢的話可能要初夏才能回來。”

    “你可以寫信給我，我一定回。”隻要他活著。

    紀扶南笑了一下，抬頭看向祁赫，半作玩笑半認真的開口。

    “大軍行進，紮營之地幾日一換，陛下讓我把信寄往何處？”

    祁赫一愣，他居然沒有考慮到這一點，莫非是這幾日事多，沒有休息好，頭腦都不靈便了？

    紀扶南垂下頭咯咯低笑，笑著笑著又有些心酸和無奈，換成了無聲的苦笑。

    既然親征，勢必就要親臨戰場。然而戰場之上風雲莫測，凶險異常，便是主帥也不例外朝不保夕的命運，誰敢說自己就一定能平安歸來。

    但是她希望，她希望他得勝凱旋，平平安安。

    紀扶南已經係完最後一個帶子，端詳片刻身著甲胄的祁赫，還和初見時一樣，氣勢恢宏。

    祁赫向紀扶南深深彎腰，低下頭。

    紀扶南拿起身側的紅纓鳳翅兜鍪，為他戴正。

    “我會日夜祈禱，祝你平安。“

    “我承一月一心，撫慰你心。”

    天還漆黑時，平都南城門外就響起陣陣鼓聲。一支軍隊已經列隊排序，整裝待發。

    皇宮之內，紀扶南也換上深衣袍服，跟隨祁赫和太傅等人來到紫宸殿外的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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