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海上也會升起太陽(1/3)

    距離落水那天已經過去一周左右了，他的頭腦越發清醒，可人仍然在醫院躺著，守在床邊不僅有妹妹，還有兩三年不見一麵的父母。

    “哥哥，別怕，別怕。”

    單薄的脊背怎是一雙小手就能輕易安慰住的，一雙笨重的翅膀本來就抵達不了遠方，何況還是一雙合上的。

    不知道用什麽樣的心態麵對父母，連自己都渡不了，更別說渡別人了。

    不明白為什麽要救他，他應該就這樣悄無聲息地申請人間長假，不想麵對周圍人的指指點點，又或者是父母欲言又止，隻會加劇他內心的愧疚、難堪、自責。

    是他害小誌溺水身亡，本來就不該結伴到河邊嬉戲。是他有錯在先，是他答應小誌的提議，也是他造成這一悲劇。

    麵對已發生的事，我們總是無力挽救，隻恨當初的種種，乞求可以存在一次如果。

    如果沒有去池塘邊，是不是就不會釀成這樣的結果？

    如果沒有答應小誌，是不是現在還可以跟小誌在村子裏瞎跑？

    如果沒有他的存在，是不是每個人都有幸福的笑臉？

    “哥哥，我們回家吧。”

    家？

    真的歡迎他回去嗎？

    迎接他的肯定是數不盡的責怪與刁難吧。

    今年是他高考失利後，稀裏糊塗上完專科院校，經營這家舊書店的第二年。

    如果不是父母堅持讓自己讀完專科，他可能直接北上打工了，誰想做個讓人一直擔心的人，根本沒有人吧。

    如今妹妹也是高二的學生了，他也是二十三歲的人了。

    見過很多人驚歎他的畫，可那些人走後，就不再有音訊。當他見到林憶柔時，也認為是次萍水相逢，可最後還是忍不住偷塞了明信片。

    你來過我這，所以我認為這是神在指引我的，所以我一次次在祈禱有人能渡我，拜托不要讓我再次墜落了。

    ——

    “你好啊。”

    “姐姐，你真來了耶，歡迎歡迎！”

    小姑娘丟下筆，奔向走進來的林憶柔，在她麵前刹住步，求知欲十足。

    專門搬來一個半新的板凳放在桌子旁，林憶柔坐下後，耐心地替她分析問題考察的知識點，再到理順一遍思路，最後得出答案。

    感受到小夥子無處安放的緊張，很隨意的對小姑娘開口：“你的花我收到了，畫的畫也很漂亮。”

    小姑娘很機靈立即笑眯眯地看著哥哥：“誇你的喔。”

    說的是方言，從俏皮的語調上可以判斷出說的是很好的話。

    “要聊聊嗎？”

    林憶柔越過有些遮擋小夥子的盆栽，是一盆吊蘭，從花盆裏探出的枝條競相往外麵的空間舒展著，垂落在收銀台的桌子前，給這破舊的小店鋪增添了相形見絀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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