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舊人(1/4)

    “小七，那些人現在還會來找你麻煩嗎？”

    在溫小柒心滿意足地吃了一個糖漬小饅頭之後，火鍋局終於進入正軌。

    “沒有。”

    溫小臉上的表情很淡然，他甚至還伸手給唐霽川遞了一杯牛奶米布。

    唐霽川看他的神情，說道：“那你有沒有想過徹底甩掉這些寄生蟲？”

    “很難。”溫小柒說，“他們的父親大多都在那場事故之後失去了基本勞動力，而在那個年代，男人是一個家庭的主要收入。”

    “我父親走後就剩下一個空有殼子的工廠，一個妻子和一個來路不明的兒子。”

    他冷笑一聲，繼續說：“一個軟弱可欺的女人帶著一個孩子，守著他留下的財產，那筆錢就算被燒毀了大半數目也依舊十分可觀，就像是一塊丟在集市上的肥肉，人人都想據為己有。”

    “在那個年代，辦案連指紋檢索技術都還沒有投入使用，更別提覆蓋監控了，就隻能靠走訪調查，這樣的方法效率有多低你也知道，最後查不出來線索，就隻能不了了之，由工廠的負責人承擔監管和安防不力的責任。”

    他一邊說著，手上的筷子卻沒有停。這些事情似乎在他的腦海裏盤旋了千百萬遍，以至於他現在說起來語速飛快，淡漠地就像在說別人的事情。

    “至於工廠的負責人，他已經死在了那場大火中了，我和我母親作為父親遺產的第一收益人，自然也繼承了他的債務，我們把工廠拆拆組組，變賣了財產償還了工人們的醫藥費和後續療養費用，可是你也知道，那個年代裏失去了丈夫的女人們為了自己能夠活下去，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他嘴角牽起了一個笑容，笑意卻沒有直達眼底，諷刺道：

    “畢竟沒有了收入來源，我們就是他們唯一的支柱不是嗎？。”

    “所以後來，昔日的鄰裏成了債主，工友成了仇人，他們似乎忘記了曾經在一個院子裏說笑生活的情誼，來要錢的眼神越來越冰冷，找的理由越來越多，語氣越來越理直氣壯。母親的態度從一開始聽她們來借錢的同情和憐憫，到後來要錢的反抗和不解，她不明白這些曾經麵容和善一同說笑的女人們怎麽突然就變了，變得麵目可憎，尖酸刻薄。”

    “可是她們隻有一句話。”

    “她們說：‘這是你們欠我們的呀——’”

    “要不是……要不是任遠沒有好好檢查，我老公至於這樣嗎？”

    “就是，誰讓你們工廠的安全防護做的不好！”

    “就那點醫療費怎麽會夠呢？你也不想想我們家幾口人呢！我家伢子還要上學的呀！”

    “所以說政府當時判的時候就判錯了，錢給少了，哪管過我們的死活。”

    “我們不管，都是一個鎮子的，那法有法情，鄉還有鄉情呢？你們要是還想在這裏過活，就必須給錢！”

    “小曼呀，你也理解一下我們，大家都不容易。”

    “你還對她這麽客氣幹什麽！要我說當時那個傳言說不定就是真的，我就說任遠那段時間情緒怎麽不對呢，原來是讓人戴了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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