攢眉千度

二十 人生自是有情癡(五)

隻是打出冰玲瓏的人勁力不足,功力未純。定儒一驚,立刻就想到是阮卿,正要叫出她的名字,卻聽得小殷大喝一聲:“什麽人”,身形同時躍地而起,足踏椅背,人已飛至半空,手上九節鋼鞭猛力一揮,“呼啦啦”一聲屋頂被打出井口大的一個洞,小殷從洞中躍上屋頂。和頤郡主臉色沉凝,後退避開屋頂上落下的瓦片等物。定儒隱約聽見阮卿的驚叫聲,眉心一擰,提氣縱身躍出屋頂,站定一瞧,果見阮卿一襲黑衣立在近前,明亮的月光下,她臉色煞白如紙。定儒仿佛要將她托在掌心裏問她怎樣,可是目光一轉,看見同樣一襲黑衣的上官簫站在她身側,臉上的表情不知是得意還是嘲諷,兩人出雙入對,好像是雌雄大盜一般。他的心便如同被潑了一桶涼水,關切的話頓時一句也說不出來。 小殷手執鋼鞭指向阮卿,叫道:“又是你這小妖女,幾次三番壞我主人大事,待要怎樣?”阮卿似乎沒有聽見她的話,定定地望著定儒,輕聲問道:“郡主是金枝玉葉,非一般女子所能比擬?”定儒心中一驚,這正是他方才對郡主所說的原話,其實不過是客套而已,在阮卿聽來卻另有一番意思。想是她聽到這話氣憤異常,才出手打了他一顆冰玲瓏。 未等定儒開口,小殷喝道:“自然是你這小妖女望塵莫及的!”話音未落,明晃晃的九節鞭已然攻到,直取阮卿血色全無的小臉。阮卿閉目等死,上官簫雙眉一鎖,出手解圍,與小殷鬥在一起。定儒更不多話,飛身上前挾了阮卿掠空而去。上官簫冷哼一聲,丟下小殷追了上去,小殷未曾攔住,記掛郡主安危也就不再追趕。待得毓璃宮的護院趕來之時,屋頂上早已寂靜無人。 定儒與上官簫又展開了追逐大戰。阮卿被定儒挾在懷中,耳旁隻聽得“呼呼”風聲,心中雖仍是悲傷,卻也有些許安慰:他從簫哥手裏把我搶走,他還是看重我的。她似乎忘記了他與郡主的婚約,忘記了毓璃宮中見到的一切,忘記了上官簫所說過的話,如著了魔一般隻是想著,他是看重我的,他是在乎我的!上官簫的輕功畢竟遜定儒一籌,追出半個時辰便漸漸不見了他身影,他憤然握緊雙拳,呆呆地站在原地半晌。 定儒帶著阮卿輾轉回到了諸王莊,坐定,茶畢,阮卿一雙晶亮的眸子幽幽地望著他,等他開口。定儒也看著她,他該說什麽?向她表白真心,保證不會與郡主成婚?還是拷問她的真心,究竟在上官簫還是自己?他既不願表白真心,隻恐自取其辱;亦不肯拷問她,怕她羞憤悲傷。她的雙眼仍在望著他,眼中朦朧似霧似淚,她那麽美,在他看來卻那樣遙不可及。進退徘徊,掙紮半晌,他隻輕輕問她:“吃點東西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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