攢眉千度

十 珠胎暗結聖女腹(1/4)

    上官寥怒火衝天,一抬掌拍散了手邊的紅木小幾,幾上的茶壺茶杯“乒乒乓乓”摔落,碎瓷片、茶水、茶葉濺了一地,驚得上官夫人渾身一震,懷中的孩兒上官簧“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銬了她押上來!”

    上官寥越是生氣的時候,說話越是簡短,卻有種令地動山搖的震撼力。侍者連聲稱是,躬身趨步退下。

    最近傲然宮盛傳“雪山聖女”上官箏已然珠胎暗結,不經意竟傳到了上官寥耳朵裏。上官寥雖非常疼愛上官箏,可是這樣的事,在他看來卻是十惡不赦的。傲然宮世世代代,上官家的女子往往終身不嫁,以處子之身入殮。偶然有冒險嫁了人的,定然是沒有武功不能說話的廢人。可是上官箏,沒有出嫁的女孩兒竟然懷了孕,實在難以饒恕,她又如何有臉麵對百姓封予她的“聖女”之名!上官寥越想越是怒火高漲,偏偏上官簧還在一旁哭個不住,上官寥吼道:

    “出去!”

    上官夫人一言不發地抱著上官簧走了出去。

    少頃,腳步聲響,輕柔緩慢,步子卻大得很,來者顯是女子,且輕功出神入化,正是上官箏。上官寥抬眼,隻見上官箏神情泰然,鎮定自若,雙眸仍是溫柔卻透出一份無畏。上官寥盯了她半晌,眼裏似要噴出火來,轉向一旁的侍者,以極其陰冷的聲音說道:

    “我叫你銬她!”

    侍者無法,隻得連聲稱是,拿出鐵鐐銬住了上官箏的一雙柔荑。上官箏並無絲毫動容,一雙瞳剪秋水般的眸子仍是靜靜地望著上官寥。三個月前從中原回到傲然宮,她便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回來的。她動了心,失了貞,可是她不後悔,也不願逃避。這一天總會到來的,與其戰戰兢兢地等待,不如從容領死來得痛快。於人類而言,最痛苦的並非死亡,而是死亡前那一段等待。所以當一切終於東窗事發之時,她的心反倒定了。

    上官寥定定地望著她:淡淡柳葉眉,盈盈含情目,小口點櫻桃,全然不像個北方女子。她生得與她母親多麽相似啊!可為什麽,卻都要背叛我?想到上官箏的母親,上官寥氣得渾身顫抖,他怒目瞪著上官箏,沉聲道:

    “他叫什麽?”

    上官箏略頷首,柔聲道:

    “我不能說。”

    隻聽得“呼”地一聲衣帶生風,上官箏抬眼看時,上官寥已站在她麵前,手一伸,她還沒來得及驚叫,頃刻間後腦枕骨下一陣冰涼刺骨的疼痛,再想叫時已叫不出來了,上官寥用冰玲瓏封住了她的啞門。上官寥冷哼一聲,道:

    “既如此,你便永遠不要開口!”叫來侍者道,“將她關入地牢,關到老死!”

    上官箏臉色慘白,雙手捂住啞門穴,怔怔地望著上官寥,眼裏落下淚來:為什麽不打死我呢?我知你決不會放過我,可是這等死的日子,卻叫我怎麽熬?

    侍者上前將她帶下,上官箏含淚望了父親一眼,神情中飽含著淒愴和絕望,良久,終是轉身跟著侍者走去。上官寥跌坐在椅子裏,深皺了眉,閉上了眼睛。

    上官箏被關進了陰暗潮濕的地牢,她呆呆坐在石床上,神色萎頓。父親要將她關到老死,她認了,可是腹中的孩子怎麽辦?他會如何對付這孩子?上官箏伸手撫摸自己的小腹,心下一片涼意,好似被冰玲瓏打中了心口要穴,叫她連呼吸都覺困難。她不禁自問:我做錯了什麽?身為上官家的女子,便不能動心,不能愛了麽?既然認定了他,為何不能將自己交給他?因愛而交合,不過順其自然。珠胎暗結,亦在情理之中。上官家的祖先因為怕寒凝訣的心法給外人學了去,便對女子立下了如此不近人情之規矩,想想實在可笑。傲然宮果然太過狂傲了些,中原武學博大精深,清冷崖不過關東小隅。區區寒凝訣,他人未必看得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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