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鎖妃帝王恩:子兮傳

十四、昔日大國窮途末路,煌煌王都虛有其表(2/3)

    我忙追問,“入王城經商而不繳納國稅?這是何道理?”

    樂伯卻漫不經心一笑,為我釋疑道:“大戰之前後,興陽城國人驟減,各國商社在戰時紛紛逃回本土,以繁華大都、商賈雲集聞名於世的興陽城,白日亦難見幾個人影。數年前公子愈不忍聞諸國對興陽城衰敗沒落的評判,便向君上請示一則王命,特許諸國商社入興陽經商者不必繳納國稅,以此來激勵各國商賈入嬴,匯聚國人......”

    樂伯,這個在嬴君身側的老內侍,深深訴說著嬴國廟堂的無奈,清風撲麵,卻散不去半分他本不該有的羞愧和憂慮。

    應該說他這樣舉止,是錯嗎?身為嬴人,在眼見國家被危困連累數十年,而不得不以這樣妥協的方式來維持著王城欣欣向榮的假象之後,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這種民族、國家大義,能說是錯嗎?他隻是個閹人,是嬴君身邊最值得信賴的內侍,本職除了照顧國君起居,不得沾染任何國事!然而這麽多年來,他看著國君因憂憤而愁容滿麵,能不為嬴君擔憂嗎?他這樣的神態,與其說是僭越,還不如說這個老者隻是有一種難能可貴的操守!

    想到這裏,我不禁動容,連一個內侍都能如此深切地體會到這樣的心酸和苦楚,何況嬴君乎?何況嬴離乎?

    看他渾濁的雙眸一片朦朧,我的心底亦是一聲歎息。

    “既如此,為何還要在此艱難時刻同意江川渠工程上馬?”我片刻梳理滿腔情緒,徐徐問道。

    他又是一搖頭,“君上本意,自然是不會答允的。隻是那一日,君上竟發現公子離竟在學習法家學術,驚愕之餘,對公子離態度頗為改觀。事後君上見公子離決議要興修水利,便不再冷眼旁觀,命朝會共決。小朝會上,公子離言辭激昂,且以自身性命為注,許諾江川渠工程一旦如期興建成事,足可富我大嬴國人,如若不然,他願受王室任何處置!一番波折,那些世族元老,肱骨之臣才勉強同意河渠工程上馬......”

    “君上,還是對法家,念念不忘?”我的脫口而出,讓樂伯愣住。

    “先生是仲子高足,豈能不知君上對法家情誼?”他沒有理會我的試探,卻如此坦率反將問題丟給我,使我無言以對又有些莫名感奮。

    “君上見到仲子先生上書,便即刻命了老奴親駕駟馬王車恭迎先生入宮,並千叮萬囑——‘萬勿輕慢子兮先生’,可見君上對法家思慕之心,並未有分毫改變。”他莫名加上一句,我立即會意,喉中一哽,再也吐不出半個字來,雙手先前一疊,而後無比莊重地躬身一禮。

    我知道,他是在告訴我,嬴君既如此厚待法家士子,我心可無憂。

    一種七上八下惴惴難安的心情,終於漸漸平複。

    興陽宮本就不大,一路邊走邊談,不知不覺便已到嬴君殘舊的寢殿之外,樂伯道了一聲:“稍待。”便徑自進了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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