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鬱結難紓兮,國手危言以告(2/2)
“若您果真找到這樣的人,那定會與您‘執子之手,與之偕老’的。”她笑容輕鬆,似乎覺得這樣的事,對我而言易如反掌。
說了那麽久的話,我已有些疲態,隻但笑不語。她觀我顏色,不再多說什麽,隻安靜伺候了早膳,為我拿了幾卷古籍,便不再進來打擾。
我手執書卷,竟第一次心不在焉起來。
腦海裏滿是公子修熱切滾燙的眼神,和他處處對我的用心。我暗忖這樣的用心,或許並非是最近才有的。
我並不是蠢笨的女子,然當真不知他是何時對我有了這樣的心思。
或許有些時候,有些話,不必說出口,也能讓對方感覺到,那麽,我頓悟的,是不是太晚了一些?
連他府邸的宮人都看得出來他對我的情誼,那麽之前,我為什麽看不出絲毫的端倪呢?
他心中城府縱然深不可測,但我未必全然看不出。
不知這樣想了多久,直到莫梅在外叩門。
我迅速整理好思緒,抬頭問道:“何事?”
“崔太醫來為您診脈。”她簡短說完,便等我下文。
“請他進來。”
說完,隻見催太醫尾隨在莫梅身後,徐徐進入。
他浣了手,幹鬆的手指按在我的脈門,斂眉不語,一臉憂思。
我神色淡然,隻道:“崔太醫乃是國手,子兮隻是病患。所以請太醫不必有所顧慮,直言相告便是。”
他沉默,好半天才道:“恕我直言,您似乎這些年太過專著學術,心神皆疲,氣血兩虧,加之先前杖責任之刑,又被寒風侵入體內,已是‘空乏其身’。若不注意調理,恐怕會落下病根。”
“病根為何?”
“輕則難以為人母,重則折損壽命。”他苦思良久,終還是毫無隱瞞道。
我輕笑,又問:“那麽,又當如何調理?”
他驚詫看向我,對我表現出來的淡定似乎始料未及,然而片刻又釋然,道:“其一,不能再度過分勞心傷神,其二,不能再如從前那般廢寢忘食,其三,不能再有半分邪寒侵體,否則,恐藥石無靈,難以痊愈。”
“如此這般,需要多少時日?”
“臣雖為醫者,然,隻能盡心調製針對您身體疾病的藥方,卻不能確定時日幾何。”他坦然看向我。
我點頭謝過,又道:“子兮有一事相求,還望太醫應允。”
他頷首,道:“您請說。”
“此事,還望太醫勿對外人道。請您成全。”
“這……”他頗為為難。
“隻是公子修那裏,老夫如何交代?”
我起身,看一眼窗外,“子兮並非讓太醫欺騙,而是適當的隱瞞,可否?”
他垂首想了想,“如此,老夫領命了。”
我躬身一拜,道:“謝太醫成全。”
他慌忙還禮,遂向我告辭,交代了門外莫梅隨他一起取藥方。
而我,果真如他所說,身心俱疲,鬱結難舒。
便避過宮人,走出公子修的寢宮,任由自己,隨性而行。
漫無目的在宮中遊蕩,竟是無意間嗅到梅花的清香。
我尋著香氣,終於在極為偏僻的一處地方,看到破敗緊閉的宮門。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