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終，亦始(1/3)

    兩年前，茂沈兩國於鴻鵠決戰。最終結果，是人數略遜一籌的沈國獲得了艱難的勝利。

    鴻鵠之戰，在這場被後人奉為經典的以少勝多的戰役中，當時世上最負盛名的兩位少年才俊，茂國三皇子夏輕瑜，與沈國小丞司馬英，二人為了爭取各自的勝利，紛紛付出了悲慘的代價。

    沈國那位在八國享有盛譽的小丞相被成功設計，成了一個假死人。雖然贏了戰爭，守住了邊城國土，但全國上下卻是一片哀嚎。那位十三歲殿試震驚朝堂，十五歲官拜小丞，兢兢業業的為沈國服務了三年的初騰之龍就此沉眠。

    而對於茂國來說，悲痛不僅在於輸仗，更在於那位堪稱茂國國寶的三皇子。三皇子在這場鴻鵠之戰中，竟然變成了一個半身不遂的廢人！

    病好治，但是三皇子卻不樂意接受治療，春風得意遭遇迎頭痛擊，從此甘願終身成為一個廢人，與輪椅為伴，並且終日虛度時陰，大失光芒。

    很難說在這場曆時九個月的戰爭中，到底誰是勝者。沈國贏了？可它分明失去了它最重要的臣子。茂國輸了？可是它分明幹掉了對方最重要的依仗。徒勞至極，隻能讓人歎一聲：兩敗俱傷！

    不過，一個毫無爭議的事實是：這兩位本正以著不可阻擋之勢成長的天之驕子，就此隕落！

    沈國都城，珂以。

    小丞相府門口靜靜的跪了一片普通的百姓平民，都在為司馬英祈禱。俯身靜跪，沉默祈願，他們同麵色嚴肅不苟言笑的侍衛們共同構成了一副悲傷肅穆的黑色畫麵。

    在小丞相的臥房中，屏風遮擋之後的病床旁悄無聲息的坐著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他是沈國丞相司馬晟輝之子，司馬毅清。頭戴綸巾，麵容潔白清秀，氣質儒雅。

    靜坐時便仿佛一尊臥蓮，人靜心靜萬物靜，雲輕風輕塵世輕。

    而此時，這個被稱為茂國日後第一文官的人卻是渾身散發著沉重悲傷的氣息。靜望著那如同一件死物般靜置於床上的少年，黑漆的眼眸中永存著無盡的哀傷與痛悔。

    “求求你……”眼簾緊閉，“醒來吧。”

    兩滴晶瑩珍貴的男兒淚溜出眼眶，滑過麵頰，輕輕的滴落在他的衣袖上。小丞相府上空匯聚著無數人的傷痛與希冀，一大片的陰霾飄蕩在都城珂以的天空之中，彌漫全國。

    可惜，司馬英卻無法知曉。

    與此同時的茂國都城，君德。

    三皇子出征之前剛行弱冠之禮，本應在回朝之後搬離皇宮，另擇府邸，但是卻因為這次的意外事件而被聖上端旨留在了皇宮之中。隻不過是同他的母妃雲妃娘娘一起，要從和順殿搬到榮傾宮。

    “娘娘，您還是不要在三皇子麵前哭的好。”雲妃的貼身侍女華瑾細心的提醒道。

    看著房門打開，坐在輪椅之上，正被小太監從屋內推出來的皇兒，雲妃原本就通紅的眼眶又是瞬間溢滿了淚水。

    離開君德時，她的皇兒意氣風發，言談舉止無人不讚，才能德行惹人嫉羨，堪稱皇子表率。這怎麽僅是六九個月的功夫，就變成了這幅模樣！

    此時的夏輕瑜麵色蒼白無神彩，表情更是僵硬不人氣，眼神伴隨著死寂。

    雲妃心如刀割。

    出征前，她的皇兒就如同一柄初過淬煉方顯利形的絕世寶劍，隻待著一出劍銷必驚天下的風華展現。平靜時如同獵豹守物，行動時似滄海呼嘯，每次的皇室宴請，她的皇兒永遠是最受矚目的一個，永遠是膽於皇上禦座之下高聲大笑的一個，永遠是……

    永遠是……

    一想到之前皇兒的風采，雲妃眼中原本強忍的淚水就禁不住的滴落下來。華瑾扯了扯娘娘的袖子趕忙提醒，雲妃一驚，緊忙用手中的帕子抹去了臉上的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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