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分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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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著施婆婆的身上忽然浮現出數朵由血管勾勒出來的花，甚至臉頰上也悄悄爬上了一朵，江簌驚得一躍而起。
“婆婆！”她撲到施婆婆的身上，臉色有些發白。
這是什麽？是什麽病，還是中了什麽毒？然而她就連聽都沒有聽過這種詭異的事！
和江簌相反，施婆婆異常的淡然，她抬起手端詳著自己手上豔麗的花朵，嘴角浮現了一絲笑意。
與此同時，墨夷策也趕了過來，眼前的情形同樣讓他大驚失色。
施婆婆卻朝他點了點頭，“阿策，記住我說過的話，我……這就去了”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忽然變得很輕，好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她抓住江簌的手，放到了墨夷策的手上，又衝著他們微微一笑，神態祥和。
江簌還想再說些什麽，施婆婆卻忽然閉上了眼睛，握著她的手也隨即鬆開，軟軟地垂了下去。
在她閉上雙眼的那一刻，一朵最大最鮮豔的花綻放在她的眉心處，最終完全定格。
一切都發生得極快，從第一朵花出現到施婆婆閉眼，仿佛都在一瞬間，快得江簌至今無法接受麵前的一切。
她微微顫抖著手指，伸到施婆婆的鼻翼下，在察覺確實已經沒有了呼吸之後，她的手有些僵住。
上一刻還好端端地和她說話的人，轉眼就離開了這個世界，隻剩下這具軀體，皮膚上遍布大大小小的紅花。
江簌聽見自己用呆板的聲音問墨夷策：“阿策，婆婆這是……這是中毒了嗎？”
墨夷策的眼中亦是哀痛之色，沉重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婆婆在很久之前，就預見到這一天了。”
他的話喚回江簌的思緒，她將自己的手從墨夷策的手中抽回來，直視著他，“這麽說，你也早就知道了是嗎？你早就知道她會死，甚至是以這樣的方法死去，卻什麽都沒有做，連說也沒有跟我說一聲，是嗎？”
話說著說著帶上了咄咄逼人的意味，江簌的眼神更是清楚地表明她此刻有多生氣，然而墨夷策卻坦然地回望著她，“我確實什麽都沒做，因為婆婆她也什麽都沒做。”
在傷痛的神情中，他的目光隱隱透著堅毅，“小簌，我們陰陽脈，尤其是你，最看重的，難道不正是這無法更改的‘天命’嗎？”
又是天命……可以預見天命，卻不能更改天命，那麽他們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麽呢？江簌忽然覺得一陣無力。
“小簌，你現在就走吧。”墨夷策接下來的話讓她又是一驚，她下意識地搖頭拒絕。
“婆婆剛剛過世，還沒有入土為安，你讓我現在去哪裏？”
往日裏溫和的墨夷策卻忽然表現得異常強勢，他拉住江簌，帶著她轉身就往外走去，“想必婆婆也和你說過了，她離世之日，就是你離開無名洞天之時。你已經送過婆婆最後一程，這裏還有我，不用擔心。”
他的力氣很大，江簌掙脫不得，“我不走！就算要走，也是等你安葬好了婆婆再一起走！”
墨夷策忽然停住了腳步，他低頭凝視著江簌，伸出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眼神溫柔：“婆婆已經交代過我，我會帶著她前往別的地方安葬。你先離開，我再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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