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8章 末日終降臨(3)(1/5)
沈逾安怔了很久。
蔚海藍的額頭還在流血,一絲一絲落下覆了麗容。她的神情卻還是那樣柔弱,淡淡笑著,眉目之間沒有了以往的流光異彩,笑裏是數不盡的黯然神傷,仿佛麵前的他,還是那個少年,一個溫柔相伴了三年時光的少年。
鏡頭忽然一下子切換到那茶樓。
他們各自坐在對麵。
記憶中的他,曾鄭重其事的對他喜歡的女孩敞開心扉。
他說了很多話,可是那最後一句,卻記得如此清楚。
他說:你相信我,我一定對你好。
那樣的歲月已經流走很久,久到他每每想起來,就痛到快要裂開。
可是時間偏偏忘記了帶走他。
沈逾安目光定定的看著大約是因為撞得太狠而有些眩暈的喘著氣的蔚海藍,她額角被撞破,絲絲縷縷的血滴沁出來。他恍惚間回神,瞧著她這樣決裂的姿態,心裏早被激得百駭。他豁
然轉身,一步一步離開了。
隨後就有醫生有女人進來替蔚海藍處理傷口。
蔚海藍也不反抗,任他們動手。
入了夜的晚上,蔚海藍靜靜躺在床上。她並沒有睡著,可是頭有些暈,所以也不想睜眼。
蔚海藍想到當年種種。
有一次,她也是帶著這樣的傷口出現在沈逾安麵前。
那是她剛嫁給雷紹衡不久。
其實就連那婚姻也不過隻是一場騙局。
那年,是雷紹衡。
現在,卻是那個說了會對她好的人。
若說這是天理循環,為何偏偏隻是她。
“傷害自己的手段未免太蠢,這麽些年你就沒有學會聰明點兒?”沈逾安朝她走了過去,依然略顯冷硬的語調不似方才那樣無情。
蔚海藍漠然的扯了扯嘴角,微眯著眼看著他走近,竟也不躲不避,仿佛已經認命。
然而沈逾安卻清楚,她的柔順裏,裹著多麽倔強強硬的靈魂。
刀槍不入,無堅不摧。
可這樣一個女人,竟對別人動了情動了心。
沈逾安終於走到她麵前,他伸出手,食指重重在她傷口一按,也隻換她輕微的皺眉。
他不禁感受到挫敗。
痛的人,卻分明是自己。
蔚海藍連悶哼都沒有。
沈逾安恨恨瞧著她,隨後似有準備一般,從包裏摸出一瓶軟膏來。
綠色的瓶子,中英文的雙項文字。
蔚海藍認得這隻瓶子。
當日雷紹衡試圖對她用強,她也狠狠地撞向了玻璃。
沈逾安送給她的,就是這隻瓶子。
她有些驚愕的仰起臉。
沈逾安也正看著她,目光複雜深邃。片刻,他眼睛微微一眯,隨即嗤的一聲笑了,旋開瓶蓋,他說的很紳士,卻字字如刺,“雖然你很討厭我的碰觸,不過這裏也沒有別人了,所以還得請你稍微忍耐一下。”
蔚海藍收回驚愕的表情。
她的嘴唇動了動,終於開口道,“謝謝。”
沈逾安剛放在她傷口的手指一頓,緩緩看她一眼,嘴角慢慢玩起來,心卻揪緊作一團,眼裏的譏誚稍退,“對險些向自己施*暴的人說謝謝?當初雷紹衡也得到過你的謝?”
蔚海藍輕蹙了眉頭,不知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其他。
他的手指輕輕抹開藥膏,帶著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小心翼翼。
她的呼吸輕緩平穩,拂著他的肌膚脈絡。
曾經,他們也如現在這樣親密。
隻是誰也沒有想到,他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如果災難的開始,那個最初的時候,他堅持不肯出國,他始終站在她身邊,就算能力微薄,但一直站在她身邊,沒有眼睜睜的看著她嫁給雷紹衡……那麽現在,他們的境況是不是大不相同?
可是,這世界教會他最殘酷的一件事就是,從來不會有如果。
“怎麽,一提到他就受不了?就那麽愛他?愛到絲毫不顧自己的處境?愛到被人一碰就要立刻以死明誌?”沈逾安臉上帶著涼薄的笑意,麵皮寸寸繃緊,然指下力道卻仍是輕若羽毛。
蔚海藍麵色淡如餘霧,始終一言未發。
其實有很多問題想問。
比如,這些年他在哪裏?怎麽過的?過得好不好?告訴他他被宣告死亡的時候她有多難過……
可,一句也問不出來。
現在告訴他她曾因為他的失蹤而難過,又有什麽意義呢?
沈逾安抹好藥膏,又見她垂著眼睛並不看他也一副不願意與他說話的模樣,臉上那涼薄的笑意一點點消失,慢慢變作深深地怒。他又看她一眼,終於冷哼一聲,帶著不可辯的怒氣嫉意而去。
蔚海藍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空殆盡,躺在床上,連動一下都不能。
沈逾安甩上門,沉靜地回到自己的臥房。抬眼便見微安等在門口,他心裏狂卷著冷怒,看見她也隻是稍斂了冷怒的表情。他推開門,微安就隨他走了進去。微安去抱他,他也不拒絕。她去親吻他,他就由著她吻。吻著吻著,那念頭就動了,昏暗裏也不曉得是將她看作了誰,就覺那眼朦朧好看,雙雙跌入床裏糾纏著翻雲覆雨。
事後,微安靠在沈逾安的懷裏。
沈逾安漠漠地抽煙。
微安的手在他的胸膛有一下沒一下地比畫著。
每一次的歡*愛,都能讓人欲*仙*欲*死。
成年人了,誰都不是聖人。
這種事你情我願就會一拍即合。
但是今天的他,好像特別的熱情狂*野,要將她吞掉一樣。
微安迎著他的目光,開口說道,“那個女人交給我處置。”
沈逾安微征,一雙眼睛驀地沉似暗夜,諱莫如深。
終究什麽都沒說。
蔚海藍終於結束她恍如作客的好日子。
幾個男人將蔚海藍提出來,二話沒說便鎖了她的手腳,將她關進了吊腳樓下的地下室。
她卻輕輕地舒了口氣。
畢竟這才是階下囚該有的待遇不是嗎?
那幾人將她丟下就轉身走了,蔚海藍抬頭看了一眼,光明從眼底退去。大鐵門一關,整個地下室便顯得陰暗而幽森。腳步一動,便聽見腳腕上烤著的鐵鏈發出嘩啦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顯得格外悚然。
地下室並不很大,有些微的光線穿透通氣孔,腳下是軟軟地稻草,簡陋的連桌椅都沒有,更別提床。
然而前方一個隆起狀的身影慢慢坐起來時,她仍是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緊緊貼著身後的牆壁。
那是一個人。
蔚海藍借著微弱的光線細細看去,大吃了一驚。
那個女人,長亂的黑色頭發紮在一起,像是受驚的小鳥,但是還保持著鎮定。那臉孔沾染了汙漬,卻還是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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