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虎毒不食子

潛隆先給老婆盛了碗粥，然後才開口，“兩個老爺子之間的事我還真不清楚，就知道他們年輕的時候認識，後來因為各種原因斷了聯係，到潛溪高一上學期開家長會，趕巧了咱家老爺子給潛溪去開，鍾老爺子給隔壁班的鍾異開，就這麽又碰了麵，重新恢複了聯係。” 潛隆說著，不由得失笑，“咱家老爺子也是夠沉得住氣，這麽多年愣是沒提過一句跟鍾家認識，還是昨天鍾老爺子到家裏來，提起想讓潛溪去照顧下鍾異，我才知道這些事。” 江畔給自家老公夾了一筷子他最愛吃的菜，“你都聽到什麽了？” 潛隆心滿意足的將菜吃了，才說：“鍾老爺子懷疑，鍾異這次的車禍，或者就是鍾墨言，也就是鍾異父親的傑作。” 潛溪夾菜的手一頓，江畔更是驚得連筷子都掉了，“鍾異不是他親兒子嗎？虎毒還不食子呢！” “是親兒子不假，但他們父子兩個勢同水火已經很多年了。”潛隆說著歎了口氣。 江畔氣得踢他，“別感慨了，快點說。” 潛隆也不賣關子了，將自己聽來的一股腦都倒了出來，“鍾異的媽媽程歸晚也是個醫生，”他說著看了潛溪一眼，“是你之前工作的七附院產科的副主任醫生，據說醫術高超很有聲望。鍾異高一那年寒假，程醫生去上班，推開自己辦公室的門，發現她老公和一個女人衣冠不整的睡在一起，發生了 什麽事都不用想，看那畫麵就知道了。不巧的事，當時程醫生身邊還跟著一個問她問題的實習生，然後整個醫院就都知道了。” 江畔已經在磨牙了，任何女人看到那種畫麵都有想殺人的衝動。鍾墨言和那女人是有多賤，那麽多地方不去，非得去自己老婆工作的地方廝混，是更刺激還是更快活？ 他媽的就真是不要臉唄！ 潛隆看江畔已經將自己代入進去了，趕緊給她順了順背，“據鍾老爺子說，當時正好是副主任醫師晉升主任醫師的關鍵時刻，程醫生遭遇了老公的背叛簡直是當頭一棒，之後幾天，又突然有患者家屬投訴，說程醫生因為家事影響了工作，精神恍惚給患者下錯了醫囑，給沒到時間生產的產婦打了催產針，最終導致產婦大出血，胎兒缺氧窒息而亡。” “但是事後查明，所有的一切都跟程醫生沒有關係，”潛隆說著，又看了潛溪一眼，“唉，這醫院也是個是非之地，犄角旮旯的髒地方多了去了，你正正經經的給人看病想濟世救人，都擋不住那些明槍暗箭。” 潛溪注意到她爸的眼神，不由得一笑，“潛院士今晚感慨尤其多。” 潛隆瞪了她一眼，真是好心沒好報，好心安慰她兩句怕她觸景生情吧，她還不領情，潛隆直接不看她了，“那產婦一家認定了非要程醫生負責任，找了人拉了橫幅去醫院大堂鬧，醫院沒辦法，最 後讓程醫生停職查看。” 江畔直皺眉，“這都是衝著程醫生去的啊。” “是啊，”潛隆點頭，“鍾老爺子說，他這個兒媳婦性情溫柔，但不逆來順受，本來都打算和鍾墨言離婚了，可是不知道怎麽又想岔了，有天晚上服了安眠藥自盡了。” “怎麽這樣，”江畔心裏抽抽了兩下，“後來呢？” “程醫生追悼會咱家老爺子去了，他說當時鍾墨言神情哀痛，好像真的痛惜老婆離去一樣，而當時十五歲還不滿十六歲的鍾異就在一邊站著，任憑周圍人來人往，他都沒有一點多餘的表情。” 江畔聽得心裏難受，“他當時還是個孩子呢。” 潛隆應了聲是，又說：“但他第二天做的事，就不像是一個孩子會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