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不可言說(2/2)

    “丁叔，當年父親要給你娶一房媳婦，你怎麽不要那！現在一個人孤零零的，讓我們怎麽放心。”丁慎行話題一轉，想到丁承宇一生未娶，又蹙了蹙眉頭。

    “我這樣子，哪好意思再去拖累別人。”丁承宇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說道，丁慎行歎口氣，沒有再說話而是搖了搖頭。

    他走進屋中將丁承宇的被褥全都搬出來，晾曬在外麵的架子上，又在屋內泡了一壺茶出來。

    茶湯呈琥珀色，上麵的霧氣嫋嫋升起，丁慎行將茶放在前麵的席子上，把收音機從屋裏拿了出來，打開收音機裏麵放的是咿咿呀呀的戲，唱得是什麽丁慎行聽不出來，倒是丁承宇聽得十分入迷。

    丁慎行看他迷上眼睛，快要睡著了，將他身上披了一塊薄毯。

    夢中丁承宇像是回到了當年，街上亂糟糟的，滿身狼狽的小男孩快被人打死了，另一個男孩出現，厲聲喝止了眾人。

    那男孩生的容貌端莊，一雙眼睛深邃得像是一弘深淵，年僅十幾歲身上就有了那種睥睨的氣勢，讓周圍人莫名有一種壓迫感。

    那是丁承宇第一次見丁弈，從那時起那個人的模樣就刻進了他的腦海中。

    畫麵再一轉是丁承宇在軍營裏再次見到丁弈的時候，那時候的他一身戎裝，肩上的梅花星光閃耀，麵容清俊冷厲，不苟言笑。

    二人再次相遇，丁弈見到丁承宇受欺負，就將他調到自己身邊做了個副官。

    丁承宇小心翼翼地隱藏著自己的心思，盡心盡力地做事，卻還是因為以前做過兔爺而飽受詬病。

    丁弈因他而怒斥眾人，最後弄得還有人開口汙蔑丁弈，說他是斷袖。

    唯獨丁承宇知道，斷袖的不是丁弈，而是他！

    為了保全丁弈的名聲，丁承宇和那人打了一架，兩個人都弄得滿身是傷。

    最後隻得讓丁弈找來了軍醫，自此之後，那些見過丁承宇的狠勁的人，便不敢當麵再提兔爺的事了。

    這些畫麵跟電影一樣，一段段地接連著在丁承宇的夢中放映，他看到自己被欺負哭得不可遏製地場景，也看到了丁弈教他讀書識，讓他成為他的左膀右臂，兩個人共同征戰的情景……

    漫天硝煙之中，他一直跟隨在丁弈左右，旁邊是槍林彈雨，炮火蔓延，而他卻恍若未聞，隻緊緊護著身邊的人，如同護著自己的命。

    兩個人一次次地死裏逃生，一次次地活下來。

    直到戰亂結束，他娶妻生子，而他孑然一身。

    這就是他的一生呀，全都是跟那個人相關的。

    即使他的感情不可言說，他們到底還是相伴了一生。

    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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