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指條明路(1/2)

    “小姐，我們去樓下交住院費吧。”小月在蘇無心耳邊提醒道，蘇無心這才回過神，她雙眸呆滯任由小月扶著下了樓，腦海中還一直浮現著醫生說的話，病人嚴重時可能會脫水死亡。

    母親是她最後一個親人了，她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母親出事，抓著小月的手越來越緊。

    小月眸中滿是擔憂，她害怕夫人出事，更害怕蘇無心會撐不住。

    簽好字，要交住院金的時候，小月嚇了一大跳，一天要十個大洋，住院要一次性交清十天的，她們現在手裏頂多隻有個二十大洋，去哪裏找這麽多錢。

    蘇無心倒是在單據上簽了自己的名字，她衝著小月耳語了幾句，小月跑回了她們住的屋子，從床下找到了一個黃花梨做的黑匣子。

    “小姐，給你。”小月氣喘籲籲地，將手中的匣子遞了上去。

    蘇無心打開匣子，裏麵是一袋碎銀子，小月吃驚地看著她拿出裏麵的銀子，交了住院金。

    “小姐，你是從哪裏弄來的銀子？”小月知道自己不該打問太多，又害怕蘇無心誤入邪路，小心翼翼地問。

    “小月你放心，這不是來路不明的銀子，這是冬冬走的時候留下來的。”蘇無心拍著小月的手，示意她別亂想。

    交完住院金和診金，手中的銀兩少了五分之一，在這樣下去，這筆錢早晚會花光。到那時，母親的病還沒好，又該怎麽辦？

    蘇無心咬著嘴唇，眉頭擰在了一起，眼睛望著前方，心像是墜入了冰冷的湖水中，越沉越下。

    小月也在發愁錢的事，兩個人都愁眉不展。

    “小姐，不行我們去姑奶奶那看看吧，畢竟……”小月說著說著，自己都說不下去了，麵露難色地看了一眼蘇無心。

    蘇無心手緊緊攥著，衣服的一側被揉得皺皺巴巴，嘴唇被她咬的都快出血了，半響，她轉過身來對小月說，“小月，你先在這裏照顧我媽，我去去就回來。”

    她坐黃包車去了蘇府，蘇白然正在裏麵吃茶，她托小廝叫了很久，蘇白然才悠悠然地從大廳中走了過來。

    “喲，無心回來，這是要來看看姑姑？”蘇白然耳朵上戴著最時髦的琺琅耳環，纖細的手指上金剛鑽的戒指，閃閃發亮，走近了身上還有一股若有似無地法蘭西香水的味道。

    “姑媽，我今天來，是想跟你借點錢，我媽生病了，所以手頭比較緊。”蘇無心手指絞著，尷尬地看著自己的腳尖說，故意討好的語氣說道。

    她隻感覺自己曾經的自尊，一瞬間摔在地上，再也不見了，曾經那個不可一世的蘇家大小姐，原來也會卑躬屈膝，也會這麽諂媚。

    “無心你是不知道，雖然姑媽外表看起來光鮮亮麗，其實手頭也是緊得很，不過你要是能答應嫁給秀榮，這些事就都好說了，畢竟姑媽手頭在緊，也要讓親家看病不是？”蘇白然將蘇無心的手拉了過來，拍著她的手，像是對她十分親密愛憐的樣子。

    蘇無心的手與過去想比，粗糙了不少，因為做活手背上還有一道狹長的傷痕。

    她想將手伸回來，蘇白然卻是緊緊捏著不放，“無心，你看你手都粗糙了這麽多，你不知道姑媽有多心疼你，都是你那個媽不開竅，非要放棄大好的姻緣，讓你出去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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