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互咬

“我……”溫如雪根本不敢去仔細想說話的人是誰，她說了實話會遭到怎樣的報複，她快速地回憶，快速地回答，“我在榕城選美大賽上看到程先生，我以嘉樹閨蜜的身份在酒會上接近他，然後在他酒裏下了迷藥。” “徐總給了你什麽好處？” “一部大製作的女配角！”蕭良夜搶先了，溫如雪又滑下去一截，她蜷起腿，但是那隻一直對她虎視眈眈的老鼠動了，它順著繩子爬過來，從她頭上下去，在她肩上狠狠咬了一口。 “啊——”溫如雪又開始慘叫，她拚命地扭動身子，用空出來的那隻手拚命拍打，但是老鼠在她身上走得飛快。 蕭良夜沒有理會她，或者說沒空理她，他趕著自救：“……徐總拿到視頻，原本隻是想要敲詐程先生，誰知道程先生想不開，自盡了。” “那時候蕭良夜被徐誌謙包養！”溫如雪顧不上老鼠，她怕她再被放下去一截，整條腿都沒了，上趕著叫道，“也是他給徐誌謙出了這個缺德得冒煙的點子！” 怪裏怪氣的聲音沉默了一會兒，方才說道：“溫小姐，加一分。” “溫如雪沒撈到配角，又怕被夏雲歸發現真相，所以栽贓給程嘉樹，說是程嘉樹找人迷奸了她！”蕭良夜大聲說。 “天價賭債是蕭良夜假造的！”溫如雪也不甘示弱。 “溫如雪勾搭章導，原本就打算借著劇情多給程嘉樹幾個耳光，讓她流產！”蕭良夜繼續往下抖內情。 “蕭良夜一早就看上程嘉樹——” “溫如雪故意在夏雲歸麵前裝瘋裝抑鬱裝自殺，就是為了刺激夏雲歸，讓他內疚，也讓他折磨程嘉樹——” “夠了！” “夏雲歸！” “雲歸！”溫如雪呆若木雞，她沒想到真的是夏雲歸——或者說，她沒想到夏雲歸在這裏。 夏雲歸看著嘉樹，他從顧如杉手裏買來的消息，遠沒有這兩個人互相撕咬來得詳盡，他無法想象當初嘉樹受了多大的委屈，有多傷心，有多絕望，父親死了，她被高利貸追債，被賣進妖精閣那種地方，甚至—— 甚至她相信自己罪有應得。 她以為他是她的救贖，然而並不是——他反手刺了她一刀，比誰都刺得深，他仿佛能夠看到她當時心上的傷口，汩汩地流著血。 她那樣愛他。 她在這世上唯一的信仰，被他打碎了。 “溫如雪找人綁架阿月，也是溫如雪放出的裸照——”蕭良夜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叫出來，他清楚地知道，溫如雪身上的罪孽越重，他脫身的可能性越大。他知道夏雲歸對嘉樹的感情——他知道他其實愛著她，比他自己知道的還要多。 “是蕭良夜騙我放出的裸照，”溫如雪冷笑一聲，“蕭良夜，你別扮演白蓮花了，要不是你暗示我這一招能夠讓雲歸對那個賤人死心——” “住口！”嘉樹的聲音。 “嘉樹！”蕭良夜大驚，想不到嘉樹也在這裏。 嘉樹沒有再作聲，她抬起頭，月光順著淚水流了下來。 夏雲歸緊緊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