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酒館敘事

“你等可曾聽聞，朝廷發下告示要收編那些喜好遊手鬧事的遊俠兒？”“哦？這是為何？”“老弟有所不知，那洛陽聞春樓掌櫃被那遊俠兒所殺，至於原因嘛，可就有得說了！”言罷便合了合眼皮，糙黃的麵孔上露出了絲絲奸黠。 “兄長何必如此！吾這荷包總是逃不了你的算計！小二，給吾這兄長來上兩碟酒菜，再加上一壺濁酒！”言罷便盯著那黃臉大漢。“你小子還不樂意？你要知曉兄長可不比你，你小子月俸十一斛，便是這隴西縣亦是不過這雙手之數，唉，不說了不說了，吾還是說說那聞春樓罷，據聞那聞春樓掌櫃手下潑皮專搶那百姓民女，然後在洛陽城外一莊子上圈養，被那些遊俠兒給破了莊子，聽聞當日解救了良家子數百之數，亦有數女子當場自盡，可歎啊，之後旬日案發，陛下得知發了好大一通火，且有幾個權貴之家也是受其牽連啊。” “竟是如此嗎？這些遊俠兒此次倒是做出了件潑天的好事啊，如此，倒是值得痛飲一杯!” “卻是不知朝廷要如何收編這遊俠兒，自當今皇帝登基以來這天下總是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誰人又知道這天下會如何變化啊。” “且看著罷，畢竟忍了這麽長時間了，現在縱使北邊又一次不太平了又如何，難道我等還會怕了那些匈奴雜種了？說不得那王帳上的金鷹又要做為功勳了，嘿嘿，我隴西縣可沒少被那幫子蠻夷侵擾啊。” “兄長還不打算回家麽？莫不是嫂子再也管不住你了？”言罷嘴角上鉤，細細盯著那黃臉漢子，眸中帶著絲絲的調侃。那黃臉漢子卻是神色一窒，訕訕地笑了“你這小子，談那婆娘幹嘛，真是的，不吃了不吃了，吾且回家去了。”“兄長慢走，小弟不送。”一邊言語一邊招呼小二又上了一疊肉食，淺淺地飲了一口杯中的濁酒，筷子撚起一片雪脂，輕沾了醬汁送入口中，細細咀嚼便下咽了“便是食了再多次，這雪脂還是如此美味，可惜沒有了綠蟻酒，真正一大憾事，說不得吾還需再去取得幾壇來品味啊。”便一人獨身飲食，罷了丟下數枚銅錢於碗中，起身而行，於紅霞中留下一青色衣角飄然而逝······ 是夜，一間院子中一麻白身影於燭火下穿針引線“夫人，我回來了!” “回來了？夫君且坐一會兒，妾去將飯菜溫熱溫熱。”“夫人，這蒸鴨你且拿去也熱一熱，再溫一溫家中的酒釀，咱兩喝一點兒。”“好，夫君且等一等。”黃臉漢子嘴角帶著絲絲笑意，然後將燭火旁的衣物收攏了起來，起身走至櫃旁，放入其中。細細環顧四周，雖然物什不多，卻是幾明物亮，明顯是時常打理清掃，幹淨整潔。漢子回身，坐於幾前“還是吾家夫人好，美若天仙不說，還這麽能幹，不管看這屋內多少次都是如此舒心。” “夫君，飯食好了，過來乘一下。”“好！”“夫君，家中菜蔬米肉不多了，明日還需你去采購一番。”“這樣，夫人你明日去采購東西，畢竟咱家的錢糧都歸你管的，吾也不知該如何采購，更何況吾與那前巷的李老頭約好了明日去打一點獵物，正好多多獵一點肉食。”“好吧，夫君且吃飯食，莫要冷了。” 壯漢拾起筷子向案幾上菜伸去，縱是隻有燭火映照，也可清清楚楚看清桌上的菜式，隻見：蝦子蒸蛋清蒸鰱魚鹵煮白肉還有一碗水汽繚繞的河鮮湯端得是美妙“夫人做得飯食，仍是勝於那妙月樓。”著影交錯，杯盤漸盡，人滅燭火，夜，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