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紅衣(1/2)

    衝破雲層的海鷗突然鳴叫，聲音傳遍此間山腰，破雲而出，震霧而飛，或者是時間到了的緣故，眼看著陸笙深入山林內部，它調轉方向，離開此地。

    東方天際出現一抹白色，海鷗就迎著白色，飛到了山的另一邊。

    行走在山間的古裝女子，臉色平靜。她牽著小妮子走出鬱鬱翠翠的竹林，來到一座模樣看起來堪稱簡陋的小院落前，駐足而立。

    白衣古裝已被鮮血浸透，像紅綢。

    她蹙眉思索了許久，輕輕推開那扇柵欄門，走了進去。

    院內有一座茅屋。

    叩響木門。

    裏麵傳來一道滄桑中夾帶和藹的聲音。

    “進來吧。”

    吱呀……

    紅衣女子走進屋內。

    荒島濕氣極重，光線被濕潤的水汽驅散，落在餘棠的臉上時，使她看起來更加柔和。如畫的細眉挑起，映著熹微光線的眼眸明亮的就像是湖水，隻不過，此時彌漫上一層名為‘疑惑’的薄霧……

    她看著麵前這位老者，語氣平靜問道：“陸笙來過？”

    同樣是一身布衣古裝的老者點點頭，回答道：“來過。”

    青竹，這位活了千年的老王八此時有些狼狽，他胸襟前有血，還掛著碎末肉渣，嘴唇也是，胡須有鮮血緩緩滴落。他就這樣坐在茅屋角落處，背對餘棠，頭朝角落，不算高大的身軀恰好擋住了餘棠視線。讓後者看不到角落裏的東西。

    老者眼神很認真，他盯著麵前的生肉，手中拿著一塊鋒利的石片。

    血腥味傳進餘棠的鼻息間，美女刺客細眉緊蹙，繼續問道：“然後呢？他在哪兒？”

    老者割下一塊肉，扔進嘴中咀嚼，依然是頭也不回，答道：“然後他就走了……至於是去了什麽地方，我也說不準。有可能是山下，也有可能是山頂。小姑娘，如果沒別的事情，你可以離開了，我這會兒有點事情要忙。”

    說話間，有碎肉落在胡須上，老者用衣袖擦拭，笑了笑，“記得關門。”

    ……

    ……

    餘棠有些不悅。

    不悅，對她來說是罕見的一種情緒。

    她拉著唯唯諾諾的小妮子，轉身來到院中，沒有關門。

    鬆開小手，拍了拍小妮子的腦袋，微笑道：“你在這裏等我。”

    隨即，再次回到茅屋。

    咣當一聲，金屬絲的戒指掉在地上。

    餘棠右手握著另一隻戒指，淡淡問道：“我再問你一遍，陸笙在哪裏？”

    ……

    青竹轉過頭，猙獰一笑，白色的胡須上滴落血液，胸襟上一片殷紅。他站起身，丟掉手中的生肉，拍了拍手，“小姑娘耳朵不好使？我說了我不清楚。”

    血腥味兒傳進餘棠的鼻息，這種難聞的氣味兒她並不陌生——昨夜剛經過一場廝殺，此時她的古裝紗衣上依然是布滿血汙。

    但這氣味又有些不同。她輕蹙細眉，認真聞了聞，終於想起來這點不同是什麽，隨即臉色微變——這是人/肉的氣味。

    餘棠突然想起小時候的經曆，想起在那個山洞中，想起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想起當年父親割肉喂食自己和妹妹，想起那逼仄的空間內充斥彌漫的血腥味兒……

    想起這些事情會讓她很不高興，以至於她甚至不想知道麵前這個老者為什麽要吃人/肉，更甚至於她下意識忘記自己來這裏的目的，是為了詢問陸笙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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