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渡

第四十四章 是恩是仇是別離 二十(1/2)

    同澤大師點頭應是,並一直目送著易亮文離去直至不見,隨後才轉眼望向慕北亭,卻隻見此時的慕北亭麵露痛苦之色,額頭上冷汗直溢,顯然是內力催用至極限所致。

    同澤大師頌了句佛號,沉聲問道:“北亭,夫人的毒性可有被遏製住了?”

    慕北亭搖了搖頭,過了片刻才緩緩說道:“黛兒體內的氣血流動越來越慢了,氣息也弱了,她…她會不會…”說到後來,已然帶有了哭腔。

    同澤大師立馬搶上前去,探指搭到了荀黛兒的手腕上,在短暫切脈過後,發現荀黛兒的脈象已細弱遊絲,就似是隨時都會停止一般,再觀其麵色,隻見她本已白如蠟紙的麵上又敷了一層薄薄白霜,鼻息也已是進氣少,出氣多。

    同澤大師緩緩收回了手指,歎氣道:“北亭,夫人恐怕是…”

    可還不等他把話說完,慕北亭突然睜大了雙眼,搶聲道:“大師!黛兒有救的,你說是不是!”

    同澤大師不敢去與慕北亭那滿含期盼的目光對視,隻好垂目望地,低聲道:“旦盡人事吧!”

    慕北亭置若罔聞,隻顧將周身的內力催運至另一個高峰,然後一股腦兒地自雙掌傳出,直奔向妻子的體內。

    如此過了片刻之後,荀黛兒的麵色漸漸轉紅,竟奇跡般地睜開了雙眼,並出聲喚道:“北亭…”

    慕北亭心中大喜,隻道是自己的內力已起了作用,連忙應聲道:“是我!是我!我在呢!你感覺怎麽樣了?”

    他說話間,內力也不敢有絲毫撤泄,周身真氣仍舊源源不斷地注入到妻子體內。

    荀黛兒衝他微微一笑,溫暖得猶如春暖花開,慕北亭看在眼裏,心中更喜,幾欲歡呼出聲。

    然而此時守在一旁的同澤大師卻隻想到了“回光返照”四個字,他再次去為荀黛兒切脈,也果然發現荀黛兒的脈象有異,她的脈息雖已變得彈指有力,卻並不穩固綿長,同時還伴有間歇性的“隱斷”。

    得此脈象,同澤大師愈發肯定心中猜想,也不由暗歎道:“當真是回光返照啊!唉,北亭心中也肯定知曉,隻不過是不願相信罷了…”

    他本欲再勸慰慕北亭幾句,卻又見此時慕北亭的麵上滿是希望與歡喜之色,當下心生不忍,竟不願去破滅這個希望,心中暗道:“唉,罷了,我還是先把何家兄弟帶下山去,就讓他在此處陪著愛人走完最後的時光吧。”

    他起身向何家兄弟走去,待彎腰搭住二人時,卻發現此兩人早已氣絕身亡,他心中大駭莫名,暗自驚呼道:“此毒可真是霸道啊!僅毒發片刻功夫,就能取人性命…”

    想到此處,他猛然轉頭看向荀黛兒,又想:“慕夫人若非是得了北亭的真氣續命,恐怕也早已香消玉殞…唉,可續命容易救命難啊!”當下悲憫之心驟起,口中下意識就默念起了《地藏經》,隨後將何家兄弟倆一手一個擔起,沿著下山小徑慢慢走去。

    慕北亭對同澤大師的離去渾然不覺,他隻是癡癡地看著眼前的妻子,眼裏、心裏再也容不下任何外物。

    荀黛兒也同樣含情默默地看著慕北亭,卻並不言語。兩人就這樣相視對望著,都甘願就此相守到海枯石爛。

    忽然間,一縷鮮血毫無征兆地自荀黛兒的嘴角流了出來,並很滴落到她胸前衣襟之上,僅過數個彈指後,便已染紅了胸前一片。

    而這道血跡也猶如一把鋒利的錐子,狠狠紮進了慕北亭的心窩,他慌忙伸手去為妻子擦拭著血跡,同時哀聲乞求道:“黛兒,你…你別嚇我,你快告訴我,你好好的,你什麽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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