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邪門歪道(2/2)

    風將轎簾吹起來一角，隆毓遠遠看見那雙人影，娘娘一襲宮裝，而他隻是尋常的飛魚服。

    他在她跟前，雖頂著萬分的恭敬，可絲毫沒有低下的意思，這一主一仆意外地，竟十分般配。

    易恒略躬著些身子，貴妃娘娘含笑將一隻胳膊搭在他腕上，兩人相攜著進了明善堂。

    娘娘並未刻意打扮，隻穿了一件家常的衣服，梳著飛天髻，烏發上虛虛簪了一支鎏金鳳簪，耳上兩隻赤金東珠墜子，那東珠每個都有拇指指甲蓋那麽大，明珠照人，將娘娘白璧無瑕的麵龐襯得越發明豔動人。

    看著那張臉，隆毓不由得呆了呆。

    隆毓發呆的時候，雄明的聲音從外頭傳來，“我送你回去。”

    夜漸漸深了，遠處傳來鈴聲，不知哪宮的宮人正在罰提鈴，隆毓睜著眼躺在床上，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以前聽到的那些話，一字一句鑿進腦子裏，司禮監掌印跟貴妃娘娘的醜聞被坊間傳得有鼻子有眼，想來也不是空穴來風。

    她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天涼了，她住的後殿白天曬不著太陽，到了夜裏如同睡在冰窖裏。

    外間殿裏傳來小七的輕微的鼾聲，隆毓趿了鞋下床，來到外殿，邁過睡在地上的小七，到爐子旁替自己倒了杯茶。

    她不能喝涼的，夜裏叫小七在小陶爐上煨著水壺，杯子裏有涼茶，續上熱水，便可以直接喝了。

    隆毓灌進半杯水去，覺得喉中幹渴稍稍好些，抬頭望著窗外灰撲撲月色，明天恐怕又是個陰天，今年氣候說來也怪，眼瞅著入了冬，還接連下著蒙蒙的雨，欽天監也說，今年節氣不比往年。

    隆毓擱了杯子，心不在焉地往回走，一個不防跘著地下的小七，小七驚醒，揉著惺忪的眼睛道：“大人，您要起夜嗎？”

    隆毓道：“我不過口渴起來喝口水，你睡你的。”

    “大人起來怎麽不披件衣服，小心著涼。”小七上來扶她回到榻上躺下。

    隆毓見她被子單薄，殿門關不嚴，人睡在那裏，冷風從門縫裏灌進來，豈有不冷的，她說：“你到裏頭來睡罷。”

    小七拖著鋪蓋來到內殿，在她床前躺下。

    隆毓折騰了半天，睡意全消，隔著帳子問小七：“你睡了嗎？”

    “還沒有。”

    “說會話罷。”隆毓道，以前在樂府，好歹有茯苓跟竹青可以掏心窩子，進了這宮裏，才知什麽叫做孑然一身。

    隆毓問：“你頭梳得這麽好，教你的是誰？”

    小七笑著道：“奴婢的手藝稱不得好，要說好，還是尚儀宮的孫姑姑，奴婢的手藝全是她教的。”

    隆毓道：“你在尚儀宮待了幾年？”

    “八歲入宮，算算也有兩年多。”小七想到從前在尚儀宮的日子，嘴角略翻出些笑意，“那時候雖說苦，可也有高興的時候，尚儀局的姑姑規矩大，一不留神就要受罰，才學做刺繡那兩年，奴婢手上紮得全是血窟窿，後來，姑姑說奴婢沒那個天份，就分去學梳頭，奴婢喜歡梳頭，孫姑姑也說奴婢梳得好，孫姑姑在關雎宮因為頭梳得好，深得娘娘寵愛，她時常帶奴婢過去。”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