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海西有個傳聞(1/2)

    雄明帶她來到門前，頓住腳步朝裏稟道：“大人，人帶來了。”

    半晌，殿裏方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進來。”

    隆毓深呼了口氣，提腳進去。

    剛才進院門前她特地朝頭頂的金匾看了一眼，明善堂。

    看清金粉所寫三個大字，隆毓心內微微一驚，饒是她這樣才進宮的下人，也知道明善堂是何等重要之地。

    皇上的乾清宮與明善堂臨座，中間隔著一條不寬的人工河，如果說乾清宮是整個禁中的中樞，而明善堂則是朝廷權利的中樞。

    明善堂原是皇上起居的後殿，自從司禮監代批紅後，為著方便，皇上特將此改為司禮監與中樞大臣們議政之地。

    雄明走到大殿中廷停下來，並未回頭看她，隻是自己肅靜站了一會。

    隆毓知道，這是示意她快點，易掌印脾氣怪，領她來的這人也怪得很，一路上她問什麽都不說，要不是聽過他開口，真懷疑他是個啞巴，想來有什麽主子便有什麽樣的奴才。

    等她走近了，雄明才重新邁步朝裏走去。

    隆毓隨在那人身後進入內殿，隔著一道竹簾，裏頭人影晃動。

    小太監過來打了簾子讓他們進去。

    易恒坐在窗戶下一張平金春榻上，光著上半個身子，由底下人替他換藥，燭光將他身上精壯的肌肉輪廓映得分明。

    一個穿著常服的老者持了燭火近前，看著那新撕裂的傷口道：“大人傷口未痊愈之前不可運功，要不然這胳膊也就廢了。”

    他扭頭看到雄明身後的隆毓，隆毓雖一身內侍打扮，可掩不住帽子底下那張嬌小動人的臉。

    “這孩子眼生的很。”他回頭對易恒道：“大人這裏來了新人，想必這傷也就快好了。”

    易恒不耐煩的道：“許是上了年紀的緣故，近來你的話越來越多了。”

    老者笑著道：“臣都告老還鄉了，這會本該在家裏養老，逗逗丫鬟下下棋，誰讓大人把臣拘進宮來，大人不陪臣說話，還不讓臣自己說？”

    易恒的臉色沉下幾分，“我看你這舌頭是不想要了。”

    老者道：“臣都七十了，近來匝麽那燒刀釀都覺著沒味兒，有沒有舌頭想來也沒什麽要緊，。”

    他把紗布纏好，臨走前又多看了隆毓一眼。

    隆毓被他看得臉紅，把身子縮在雄明的影子裏。

    易恒由內侍服侍更衣，深藍色袍子穿在身上，越發顯得身材昂藏壯碩，內侍要替他係衣襟，被他揮手打發了，露著半個胸膛，不耐煩的說：“行了。”

    底下人聽了，紛紛無聲的退下。

    易恒轉身朝內堂走去，走了幾步說：“跟著來。”

    隆毓一直低頭站在那兒，見良久沒人答應，下意識的往左右看看，才發現一旁的人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退下了，隻剩下她自己。

    隆毓怯懦的跟過去，殿裏鋪了厚絨地毯，踩在上麵寂靜無聲。

    他闊步走著，袍子在他身後飛舞，他拆了冠子，一頭長發披在身後，行動如風。

    他領著她來到一處偏殿，裏頭的宮女將水桶裏的熱水倒進大木桶裏，朝他福了福身：“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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