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喪母之痛(2/4)

    出了巷子向右一拐，她叫道：“朱玲玲……朱玲玲……快點”。

    一個穿著圓鼓鼓衣服的女孩跑了出來，嘴裏嘟囔著：來了，來了，今年的天可真冷，得多穿點。朱玲玲的嗓音如她那名字般清鈴響脆。

    朱玲玲與蘆華從小學就在一班，兩人一直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兩個人之間沒有秘密。

    “蘆華，你的小牛哥哥沒騎自行車馱你啊？”

    “說什麽呢，人家幹嘛要馱我”

    “別裝了，你牛哥自小就喜歡你，我還不知道這事”玲玲學著小男生的嗓音接著說：“蘆華，你長大了嫁我呢還是嫁我哥，嫁我我不打你，嫁我哥我哥打你”然後是一陣清脆銀鈴的笑聲。

    “玲玲，你真討厭，還拿這事開玩笑，那都是穿開檔褲時說的話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人家小牛多男人現在都當真。你看你媽去世這幾天，小牛還不是天天去你家陪你去，真是周到。呸呸呸，你看我這嘴沒個把門的，又捅你傷心地了，對不起啊，真不是故意的。”玲玲雙手作揖表示道歉。

    “我們兩家關係一直要好，他一直把我當妹，再瞎說不理你了”蘆華裝出生氣的樣子，扭頭就走。

    朱玲玲趕緊小跑著跟了上來，說道　“好，不說了不說了”朱玲玲擠了個鬼臉，“對了，去了學校趕緊把你數學作業借我抄抄，還有筆記，昨天光顧看你借給我的那本小說了。”

    蘆華說：“你這是本末倒置，慢慢看唄，我又不和你要書，著什麽急？”

    “你不知道我是一個急性子啊，不把小說的結果看了我連覺都睡不著，還能聽進去課，一口氣看完了真痛快”

    “你這樣可不行，耽誤了學習，得不償失，我哪敢再借給你書看”

    “沒事，你不用管我。你學習好，反正我也學習不好，念完了初三還不知去哪裏呢”

    “你也好好學，咱們一起考高中啊”蘆華在鼓勵玲玲，也是在鼓勵自己。

    “就咱們這教學水平，每年也就三兩個考入高中。大多數同學還不是讀完初中後就各奔東西了，能考入縣城上高中也就是那麽寥寥幾個，你屈指數數，哪能輪上我。”玲玲不無遺憾地說：“你考高中沒問題，再過半年咱們就天各一方了”。

    “說得挺讓人傷心的”

    “不過蘆華你可真夠堅強啊，本來咱們班同學說要一起去看你呢，你就來上學了。”

    “哎，有什麽辦法，不都還得活啊。哎，我問你個問題：你說，人為什麽要活著？”

    “蘆華，你不是受刺激了吧”

    “沒有，就是隨便問問，你回答啊”

    “我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啊，應該是生下來就活著吧，要是不想活那就是尋短見，叫自殺，還有被人殺的，再有就是得了絕症活不了的。你不會是想不開了吧”

    “怎麽會呢？”蘆華輕蔑地說。

    “那就好。你是不是問過咱們班其它的人？怪不得她們問我呢，還說怕你有事”

    “是問過幾個人，我就是不太明白，既然都要死，那活著的意義是什麽？”

    “那你想明白了嗎？”

    “沒有”

    “你看你學習好人緣好，長得又漂亮。爸爸又是老師，多少人都羨慕你，你就知足吧。就是這次你媽媽的事，確實挺讓人遺憾的，可有什麽辦法呢”，玲玲歎了一口氣，接著說：“本來咱們班同學們怕你傷心想幫助你，可是看到你這麽一幅無孔不入未能受傷的堅強身影，大家就隻剩下佩服了。”

    “媽媽的去世太突然了，那種錐心之痛是別人無法理解的。可是還有爸爸、奶奶，妹妹和弟弟，我得堅強。幸好還有書看，鑽到書裏麵，就能忘記一切煩惱，感覺自己活在另一個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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