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十六章 不如結婚

葉向晚整整一夜沒睡好，反複想著朱明倫對自己說的那句話。他隻要放棄官司便可在一起，當時她倉惶地跑了，可這魔咒依然糾纏她。 次日，她掛了兩個大黑眼圈起床，她暈頭暈腦去了辦公室，歐致遠已經等在那兒了。 “怎麽樣？”他關切道。 “你說什麽？”她給自己泡了一杯濃濃的咖啡，醒神。 他怪異地看著她，“我問你昨天晚上過得怎麽樣？你這不是縱欲過度沒聽清楚？” 她立刻清醒了，瞪著他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那男人是誰？”歐致遠不和她計較，狀似無意道。 “關你什麽事？”她一口將濃咖啡喝完，又重新泡了一杯濃茶。 “他來找你的時候，滿臉不高興。師兄是怕你吃虧，關心你——” 歐致遠的話沒說完，葉向晚差點沒將口中的茶噴出來。她認識這家夥沒十年也有七八年了，他因為在事業上很成功，個人風格太顯著，沒什麽朋友。她剛進律所的時候以為是同門，可以互相照顧，所以很喜歡去找他幫忙。結果這人根本不管她是女生，也不管什麽師妹，隻要她一開口他就懟她，好幾次令她懷疑自己是個智障。 就這樣一個沒有師長風範的人，居然說關心她？這怕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吧？ 葉向晚怪異地看著他，很不容易將水吞下去，懷疑道，“你怕不是有什麽毛病吧？” 歐致遠哈哈一笑，掩飾性道，“他是你之前那個男朋友？看起來很不好相處啊。” 提起朱明倫，她便覺得苦澀，整個人喪氣衝天。 他注意道她的變化，道，“怎麽樣？說來聽聽？” 葉向晚半吞半吐，“師兄，你說我要是不接王世凱的案子，會怎麽樣？” “那咱們就絕交。”他毫不猶豫道，“這個案子標的上億，你幹完這一票能吃一輩子。知道為了把這事情落實在你這邊我做了王總多少工作嗎？其他消息靈通的律師跑去王氏醫藥探了好多口風，全都被我想辦法給平了。你別發暈啊，這麽好的事情，一個律師一輩子能遇上幾樁？” 她覺得口中更苦澀了，低頭整理案卷，沒說話。 歐致遠狐疑地看著她，“你不會真的——” 她搖搖頭，苦笑道，“師兄，你放心，我知道的。我會跟進這個案子，盡快和王總把合同簽下來。” “這就對了，我可不願意看見你垂頭喪氣的樣子。不管是在感情上還是工作上，你都要打氣精神來，別丟了我的臉——” 葉向晚腦子裏亂成一鍋粥，忍耐著他的呱噪，千恩萬謝將他送走，這才癱在沙發椅上鬆了一口氣。 昨天晚上，朱明倫提出了那個荒唐的要求後，她便落荒而逃。 要愛情還是要錢，這是一個兩難的問題。 世上朱明倫隻有一個，可她事業的高峰也隻有一次。機會落在她的手上，隻看她怎麽選擇。 她幽幽地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第一次開始考慮結婚的事情。 是的，從很早開始，她對婚姻便保持絕望的態度。那麽多對薄公堂的夫妻，在最開始都是相愛的，可婚姻不是愛情的保險箱。 可此刻，她又有了新的看法，若是愛情都無法挽留一個人的時候，那婚姻是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她摸出手機來，半晌後才回複給朱明倫一個短信，“要我放棄這個案子，隻是在一起就太廉價了，不如換個條件，咱們結婚如何？一天內答複，過期不候。” 發完短信，她將手機丟在辦公桌上，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