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枸醬瓊漿(3/4)

    我卻滿臉正色的說了下去：“隻是看到慕容小姐，倒是讓我想起一種酒來。”

    “酒？”她愣了愣：“你這話倒是奇怪，本小姐家規甚嚴，並不精通酒道，這下子又和酒扯得上什麽關係。”

    我也不再看她，眼波含笑道：“小姐這就有所不知了，酒和人一樣，按釀製原料和地域的不同，也是需分品性醇薄的。”

    殿上之人突然聽我將慕容月玨和酒聯係在一起，都饒有興趣的看著我。

    “性情豪爽之人，當如杜康酒，飲之自濃香清洌；”

    “性情清逸之人，當如竹葉青酒，飲之自清醇神曠；”

    “性情溫雅之人，當如蘭陵花雕，飲之自馥鬱芬芳。”

    “慕容小姐，性情麽…倒是有點像草原上的馬奶酒。”我微微頓了一下：“飲之不易醉，醉倒卻不易解，隻不過有時釀過了頭，味道時時總是帶有那麽一點酸呢。”

    瓊瑰殿上一片安靜。

    “哈哈哈…”寧王最先反應過來，輕捶酒幾低頭悶笑了起來；

    肅王正仰首自飲，這時卻聽見他連嗆了幾聲；

    太子臉上還是掛著溫雅的笑意，不過嘴角微微向上扯了扯；

    怡王正自斟酒，就看見酒壺嘴不知怎麽就沒對著酒杯，將酒灑到了桌上。

    慕容月玨愣了半天，才反應我是繞著彎的說她，想是尚書府大小姐自小到大，休說是看在尚書大人的份上要給幾分薄麵，就說其本就貌美多藝，嬌柔惹憐，身邊都是阿諛寵溺者多，估計還未曾有人當這麽多人麵不給台階下的，臉不由憋得通紅，狠狠的瞪著我，香肩輕抖，就要向我這邊過來，隻見和她同坐的女子輕輕拉了她，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慕容月玨咬了咬牙，又是狠狠瞪了我一眼才坐下。

    我麵上平靜，裝作沒有看見這一笑一怒，見對麵的北漠來使朝我舉了酒杯，我也淡淡一笑回敬了過去。

    剛用絹子抹了唇邊的酒漬，就聽見堂上有聲音淡淡道：“如此說來，朕又該歸於何種性情之酒呢？”

    “嗡”我腦中一響，完了，隻顧自己說得高興，竟然忘了還有皇上在邊上看著，進京這些日子，平日自己也算是有禮有節，哪是這樣唐突之人，要知道現在我在這瓊瑰殿，不僅僅是代表自己，背後還有偌大一個睿王府！

    手心裏有微微的汗，卻見怡王瞅了我一眼，轉了轉手中的酒杯，自斟了一杯酒自語道：“等閑倒盡十分酒…”

    我抬頭看了看怡王，隻見他仍是輕鬆淡雅的在喝酒，怡王這是提醒我？提醒我回皇上的話莫要忘了該有的分寸，言語不可太輕，也不能太過；原來人性的弱點連九五至尊也是不能免的。我眨了眨眼，告訴他知道了。

    我朝龍椅那方拜下，低了頭道：“皇上貴為天之子，當然也隻有枸醬酒能配得上皇上的身份，枸醬酒乃稀世瓊漿，莫說此酒醇馥豐厚甘美，隻洛南有產，但看它空杯便可餘香三日，就可見此酒殊可飲，世間早有”萬頃明珠一甕收，飲盡長江水倒流“之讚。謂之——酒餘天地聽雁唱，九州處處好風光。瑞雪紅梅今又是，海晏河清百業昌！”

    其實這番話是我想也未多想，就匆匆出口的，反正是撿好聽的說，現在說完低了頭，隻看皇帝怎麽思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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