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杏花疏影(1/2)

    停在嘴角的笑意彎出一個更大的幅度，我雙手撫琴，《杏花疏影》從指下緩緩彈出。。。

    這是我當初考古琴十級時，老師為我準備的四首備選曲目之一，後來主考老師抽簽，沒抽到這一首，還讓我小小的惋惜了一下，這是我據陳與義的《臨江仙》所自譜的古曲，因甚喜其中之意境，曲調做得頗為清雅，還被老師大大的讚我了一番。

    輕吸一口氣，還是一樣的手法，心中默念上闋詩詞，琴音一如往日般溫潤調暢；鬆風遠拂，石澗流寒之意隨琴聲淡淡彌揚開來。

    聽見遠處有人頗為驚奇的“咦。。。”了一聲，心中不由小樂，轉而輪到撫彈下闋詞時，我還是此般依樣畫葫蘆的手法。

    隻不過——隻不過就是——

    不小心的。。。羽音就拖長了那麽一點點;

    不小心的。。。角音就沒有泛開;

    不小心的。。。實音不實，虛音未虛;

    不小心的。。。商角作兩半扶挾，挑聲一句時,隻作了半句;

    不小心的。。。弦長以二分法出泛音時，用成了三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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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

    “咳。。。咳咳。。。”

    不出我所料，隻聽水木闌亭裏一前一後傳出兩聲猛咳，一聽就是被茶水嗆到喉嚨的後遺症。

    心裏的笑意更甚，彈完琴後，端身而坐，靜待執事的吩咐，我估摸著他臉上也掛著不甚好看的顏色。

    “東苑諸辰女退下，西護苑諸辰女上敬琴座。。。”

    就憑這一曲，我應該如願所償了吧！！！

    “郡主。。。郡主！！你不要太傷心了，這次不能去沒有關係，以後還是可以去聖京啊？？”看著我一路悶笑疾走，絲毫沒有郡主禮儀的樣子，瓔珞和玲瓏多半把我歸於悲極而笑的那類，緊跟在身後忙不迭聲的安慰我。

    走上水木闌亭的時候，除了大哥在憑欄望遠，仿佛入了神，竟然沒有留意到我的到來以外，亭裏所有的目光竟都毫不吝嗇的齊齊望向我，神色中摻雜怪異，我微微一愣，心裏一虛，不會是因為——我剛才彈的琴吧？！

    看過去，和大哥坐在一桌的，是二哥囑咐我不要接近的那些來自京城的人，心裏奇怪，大哥倒真是給足了這些人麵子，居然帶來觀看辰女獻技。

    我微笑著頜首，直到眼光對上看著我笑的二哥和目露欣喜的子軒，笑意才直達眼底。

    我輕輕靠近大哥，在他耳邊細細念道：“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大哥猛的回過神來，轉頭看著我時，眼裏竟然浮現出一抹愧疚的神色，我朝他眨眨眼，露出一個極燦爛的微笑。

    他愧疚的是，沒有給疼愛的妹妹在這絳唇宴上好好盡心過，或者說，這樣的不盡心是有意為之，隻為洛南淩家的基業，而放棄了淩予蝶大好的姻緣。

    如果是老王爺還在世，這真正的淩予蝶怎麽也能在百花盛宴上撈個王妃當當。

    大哥和二哥的性格截然不同，內斂，沉穩，不苟言笑，卻心思慎密，處事嚴謹。倒是接管洛南王位的最好人選，對我和二哥的好，雖不掛在嘴上，卻時刻用行動表達出來，這洛南王府，也真是靠他撐起大半個天空。我們才能有這無憂無慮，才能有這錦衣玉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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