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三零章 沙漠裏的活地(2/2)

    當然有些人執意要開車的話，我也沒辦法，我隻能盡量讓自己變得更厲害一些。

    很久很久以前，沙漠的旅人為數眾多。

    我在書上看到過，這裏並非一向這麽幹燥。

    才不過1萬年前，在地質學上就像一次心跳的時間，此地有茂密的森林，充滿鳥語花香。長頸鹿、河馬與鴕鳥在壯闊的河流岸邊覓食。

    不過自從上一次冰河時代以來，大地變得愈來愈幹燥。

    幾十年以前，英國探險家出發尋找莫高窟經卷之中提到的城市，以及據被埋在沙土底下的古代寶藏。

    他們敗興而歸，隻帶回滿袋子的舊鴕鳥蛋和隕石。

    幾十年來，摩大樓在甘州如雨後春筍到處林立，人口數量也有了爆炸性的增長。

    不過從各方麵看來，當今的沙漠都是前所未有的空曠。”

    聽著阿蘭起這些事情，張元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歐陽曉丹更是目瞪口呆。

    她以為阿蘭不過就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土著，可沒想到，阿蘭好像懂得比她還多。

    有很多專業術語，她甚至都沒聽過。

    很快，他們已經到了阿蘭的家裏。

    見到故人，張元自然非常高興，雖然很想現在就出發，不過因為色已經有些晚了，夕陽都已經出現。

    誰都明白晚上進沙漠是很危險的。

    張元便打消了這個念頭，準備在阿蘭的家裏待上一晚上。

    阿蘭的家人則開始準備晚餐。

    趁著晚餐還沒好，張元爬上村子旁邊的大沙丘。

    遠方的沙丘襯著血紅的夕陽顯現輪廓，每過一分鍾，空氣都變得清涼一分。

    在一中的這個時間點，你很容易體會有些旅人為何鍾愛沙漠。

    你要付出使人生變的不確定、甚至危機四伏的代價，不過回報則是自由地漫遊這片具有永恒感的大地──你可以對影成雙地獨行，看著影子隨著太陽西下而長得像巨人一樣高。

    黑夜降臨，偷走薄暮時分的影子，在沙丘蒙上幽魅的月光。我們躺到沙地上，沙子猶記得正午的豔陽而帶有餘溫。

    張元他們喝著甜薑茶，看篝火的煙飄向星空，消散無蹤。

    依太陽村人的傳統，就寢之前必須講故事。

    阿蘭的爺爺講了1980年代的暴雨故事：

    他看到遠方地平線冒出閃電的火花，便循著光找到沙漠的一片角落，它奇跡般地變綠了。

    接著他又講了其他較古老的故事，流傳自遊牧民族的最後時代──有些精靈能用沙子演奏奇妙的音樂，還有太陽村人被耳語聲吵醒，結果看到部落民的幽魂趁著夜色在沙丘間行走。

    不管你到沙漠附近的什麽地方，人人都對在空漠裏迷路的故事有種特殊的喜好。

    每年總有一兩次，同樣的故事會占據甘州大大的報紙版麵──抄錯的快捷方式，故障的車輛。

    有些罹難者始終沒找到：被沙塵暴活埋，或是被流沙整個吞沒。

    但這些故事精確的細節，成為深入這座沙漠的旅人夢魘。

    油箱空了的警示聲；

    在理應沒有任何訊號的位置，手機自動開機並響起歡快的來電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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