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殺

第二十三章 第四殺:攻心(中)(1/2)

    方才公孫勿用雖然沒有使出任何的招式,但是口中所念的每一個文字仿佛就如同一支支利箭,一記記重拳,分毫不差的擊中泫離的內心最脆弱的地方。直到他出斬月刀深深地刺入妻子的身體,泫離的腦海中仿佛閃過一個渾身是血的身影,長長的發絲都沾染上粘膩而又腥臭的血液,月光透過馬車廂雕花的窗,照在一臉困惑而又哀怨的妻子臉上,無助的身影飄搖在淒清的晚風之中,直到兩行鮮血模糊了她的眼眶。

    就在他恍惚的這一瞬間,風袖中所shè出的兩道布練沉沉的打在泫離胸口,隻聽“咚——”的一聲悶響,泫離喉頭一暖,一口鮮血便從口鼻中噴湧出來。他腳下一個趔趄,覺得胸口發緊得很,似乎還沉陷在往事不堪的回憶之中,難以自拔。

    易涵明白,這童子雖然有些武功基礎,但若不是有公孫勿用在一旁使用攻心術擾亂泫離師兄的心神,也不可能在這三招之內便占得上風。但是考慮到這孩子的年紀,已經可以將儒家《詩經》當中的招數靈活應用,也算是個可造之材。“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投我木桃,報以瓊瑤”,“蜉蝣之羽,衣裳楚楚”都是取自《詩經·國風》,且不這孩子能夠習得各招式的jīng髓運用自如,單是將其意思領會已然是不的考驗。

    再看那穿著黃白衣袍的公孫勿用,雖然看起來年老體衰,手無束雞之力,可是悠然自若的臉上分明掛著一絲勝利者的表情。他能夠將微妙的攻心術使用得如此純熟,一詞一句都jīng準無誤,每一個短句都好似不斷將獵物引入圈套的誘餌,唯有到最為關鍵的時刻,對方才驚覺已經置身於羅地網之中,難以掙脫。

    沒有想到這公孫勿用不僅對下事物洞悉的一清二楚,更將這些信息運用到攻心術中,實在可怕。易涵想,或許是製止師兄的時候了,和這樣的人結下梁子對於燕軍攻齊恐怕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正這麽想著,卻聽見泫離大喊一聲“啊——”,似乎用勁全身的氣力,發出一記聲嘶力竭響徹地的呐喊。一時間,隻覺以他為中心不斷向著四周發出層層氣浪,震徹雙耳的吼叫紛紛讓眾人不得不捂住耳朵。躲在公孫勿用身後的頌被這喊聲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哇——”的一聲便哭了起來,公孫先生一揚衣袍,用寬大的衣擺將頌的身子護住,這才讓他止住哭聲。

    直到喊聲漸息,眾人望向泫離,卻見他雙目炯炯盯著風,仿佛要一口將他吃掉般。方才所受的打擊似乎都隨著那一聲怒吼而煙消雲散,而那些源源不斷闖入他腦海中的記憶也被這聲怒吼衝散。隻要他能夠靜下心來,摒除雜念,將注意力全部集中於眼前的這名素衣童子,風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易涵見了不禁為師兄暗暗叫好,易水閣的每一位武者都經過無比嚴苛的考驗,並不是區區攻心術就可以打倒的。

    泫離厲聲罵道:“聽他人,孟嚐君的門客都是些雞鳴狗盜之徒,我原本還不信,今rì一見果真如此,就連比試都要耍一些心機。”

    風看這北方漢子一臉落拓樣,竟然還敢出口辱罵師父,怒從中來。以《易經》心法催動體內真氣,稚嫩的兩雙手在身前飛快劃出六七道手型,或掌或爪,或鉤或指,向泫離攻去。雅一看不禁呼道:“風,你怎麽連‘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都使出來了!”這段詩歌原本是指讚美衛莊公夫人衛薑的美貌,儒家從中演化出的象形招數用以防身。雅便是常常借此嘲笑風使女人家的花招。

    這時候,泫離早已經將斬月刀在掌心中舞得呼呼作響,掀起兩道旋風,向著風齊齊飛出。隻見那兩柄鵝黃sè的斬月刀竟然好似西南蒼梧國的獵人所使用的一種名為飛去來器的打獵工具,在空中旋轉著急速飛行,卷起的兩道旋風掀開強勁的氣浪,而那鋒利無比的刀刃劃開虛空,向著風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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