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殺

第五十八章 愧疚(1/2)

    此時正好是子時。

    皓月當空,滿星鬥。

    樓澈尋找一處平坦的青田石地麵,將渾身是傷的殷心翼翼的放下。行至黃岐和嚴生的身旁查看,那僧人黃岐雋繡著身毒國金絲邊的黃sè袈裟已經沾滿泥沙,胸口一道萬字符形狀的焦黑冒出刺鼻的臭味,想不到那修為頗高的老僧竟然被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咒符打死。嘴角流淌下一絲暗紅sè的血跡,早已經沒有了呼吸。

    而那嚴生的臉上被自己的綠sè眼瞳灼燒的麵目全非,失去人形,兩顆巨大的烏珠黯淡無光,周圍鼓起的筋絡已經幹癟,仿佛要從眼眶之中脫落出來。樓澈微微搖了搖頭,想不到曾經在即墨城中赫赫有名的俠客和僧侶竟然落得如此下場,也隻能怪他們自己為非作歹心狠手辣。

    韓賡在韓單和韓艾的攙扶之下緩緩從土坡上向著深坑中走來,滿地的碎石完全無法想象這兒原本是個雕琢jīng細,石料堅固的魯工秘道。眾人向著阿七和蓮心的方向走去。

    忽然見那阿七被烈焰焚燒後焦炭般的身子竟然微微一動,絲絲縷縷的黑氣從他的軀幹之中不斷湧出,聚集到頭頂,向著夜空之中四散飄去,仿佛是遊魂yīn靈一般,空中還隱隱約約傳來一聲聲慷慨的笑聲。

    就在眾人不知所措的時候,韓賡道:“沒想到阿七已經是‘兵俑’了。”

    韓艾眉頭深鎖,轉向父親滄桑的麵孔,問道:“兵俑?就是和秘道之中的那具屍身一樣的東西?怎麽可能呢,阿七可是活生生的人。”

    “看來你已見過化成兵俑的田兄弟了。”

    一聽此話,韓艾恍然大悟,那秘道之中的兵俑竟然就是七年之前慘死在黃岐手中的田牘。他在死去的那一刻,心中一定充滿著不平與怨氣,鬱結於心,yīn魂繚繞。

    韓賡繼續道:“當時我原本打算將田家的屍首好好安葬,或許那也是我最後能夠為他們所做的一點事情。可是次rì深夜,卻發現在安置屍首的草棚之中竟然有人影閃動,當下大駭。悄悄入內觀察,竟然發現脖子已經被擰斷的田牘一手抱著自己麵目恐怖的頭顱,一手在為妻子和父母整理身上的衣物。我登時明白過來,他就和那些鏖戰之後慘死沙場的將士一樣,心中還有未了的心願,難以安息,化為兵俑。我便將他安置於幹燥密閉的魯工秘道之中,為他披上鎧甲,避免他恐怖的麵容和身軀驚嚇到旁人。沒有想到那惡僧黃岐臨死之前念誦佛經將他超度,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三人仰頭,望著空中不斷飄散的玄青sè遊魂,心中為阿七默默哀悼。當年他慘遭酷刑的拷打,鞭笞二百、杖打七十的刑罰縱然是個修為高深的武者也難以招架,更何況是他這麽一個平凡獵戶。恐怕早在七年之前的那一場杖刑之後,他的軀體就已經慘死在玄鐵柱下血泊之中,就好似一隻被宰殺的牲口,無人問津的躺在雪地上,血流將城西廣場染得通紅,可是心中無法泯滅的怨恨和怒火又將他從地獄之中拉了回來。

    如此一來,他超凡渾厚的內力,百戰不死的身軀,和冥火、地煞、閻羅、焚靈這稀奇的功法便可以解釋清楚。或許他被苦苦囚於玄鐵柱下曆經數個hūn夏秋冬,也是在等待著解脫的這一刻,現如今大仇已報,亦可安息。

    轉眼之間,阿七便化成焦黑sè的灰燼,順著涼風飄散。

    蓮心被鬼瞳的幽綠冥火傷的不輕,韓單焦急地附身查看,她原本淡粉sè的薄紗衣袍上已經沾滿了緋紅,仍然不斷有鮮血從胸口的傷洞之中汩汩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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